她怅然若失,定定站在原地,好久之后都没听见裁判的声音,于是把眼神转向裁判,说道,“裁判,还不报分数吗?”
话后,栀晚宛如晴天霹雳,漆黑的双眼被惊惧的神经拉扯的变形,足足站在原地十秒钟,接着,她机械的转头望向周遭。
桃城大张着嘴巴说着什么,双手紧紧拉着铁网,白石脸色煞白,凤全身发抖,嘴里却一直嘀咕着,还有不二,迹部,所有人的神色,所有人的嘴巴都是一开一合,此时此景应该会很喧闹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周遭就像是无声的留影机一样,寂静的像是在播放恐怖片一样,令人惧怕!
她带着惊恐的神色慢慢把头转向对面的幸村,他的眼睛如同秋波流水,微垂的眼皮把整张脸都衬的惆怅忧郁。
他这是在干什么?为她的眼睛感伤吗?
她自嘲一笑,不对,是自嘲,因为她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何来笑字而言。
幸村精市,为什么要同情我,我才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根本不需要!
她双目无神,然而下一秒还是捡起地上的网球开始她的发球局。
“嘭!”幸村追赶夺球。
场外的情景早就闹翻天,栀晚听不见了,就意味着幸村终于开始放招了。
五感剥夺,将承受者所有的感知一一剥夺。
不二捏着拳头,内心的担忧不亚于球场的任何一人,栀晚,你能不能坚持下去呢?
……
早前越前去追樱乃时,樱乃已经负气跑到酒店后面的山林里,没错,就是三天前高中生们一起闯过的后山。
少女用袖掩面,细碎的哭泣声伴着丛林里动物的声响交织参错,然而冷静过后,她的耳朵便再也无法过滤掉这些声音,她缓缓拿下掩在脸上的手臂,又慢慢放慢脚步。
夜幕深深,前方的道路早就看不清,时不时路两旁的“梭梭”的声响传到她的耳朵,她心里打颤,又用双手交错紧紧抱在胸前。
她开始后悔起刚才的失态和冲动,不应该对龙马大吼大叫,不应该胡乱发脾气,不应该独自跑到这里来。
剧烈的恐惧感包围贯彻全身,她一个没注意,踩断脚下干枯的树枝,“啪!”的声响把她吓一大跳,她嘴里发出尖叫,身体一软,又摔倒在地面。
“咝咝~”
她脸色剧变,白的渗人,在听到一声“咝咝~”的声音后,她慢慢把脑袋移向一侧,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地上那条向她吐着蛇信子的青蛇,她还来不及尖叫,那蛇便被一个迅速飞来的土块打到远处。
“龙……龙马!”她向远方一看,便见着最想见的人,于是欣喜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立于路的尽头,在夜色下,他的身躯轮廓与黑暗混为一体,少年左手拿着半干的树枝,倒拿在身侧,看样子他就是用的它才把土块打出去的。
他左手插着裤袋,缓缓从远方走来,可惜月亮缺了一块,不然姣好的月色和浩然的少年该是多么美妙的景致。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他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嘴里说着轻斥的话,但语气却是满满的怜爱。
她低下头,生生咬着嘴唇,不敢接话。
看着她的反应,越前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再咬就把嘴皮咬破了。”
“啊?”樱乃不再咬着嘴唇。
……
天气晴好,北京的胡同里有个卖糖人的老大爷,正在拿着盛满糖料的勺子向面前的胶质菜板横横竖竖的画,不到一分钟,一只生龙活虎的赤色飞鸟被竖插在一根木签子上,老大爷笑呵呵的拿着那个糖人,递给摊子前的小女孩。
她眼里满含期盼欣喜,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也嫩的能掐出水来,她开心的接过那只飞鸟,背着大大的红色书包奔跑在窄窄的胡同里。
她举着糖人舍不得吃,边跑边把糖人放在头顶,透过暖黄的阳光,糖人的颜色更加诱人漂亮,她想,那应该是最近最“美味”的颜色之一了。
她的嘴巴总是咧的很大,也就因此会把没长齐全的牙齿暴露于世,额前细碎短柔的头发湿在肤上,却不并没感到有任何不适,她的头发扎的高高的,一跑一跳中,那束发丝也跟着像海草一样舞动。
她跑了好多个拐角,最后终于停在一处贴着喜庆但颜色有些退却的对联的门前。
手上的糖人已经有点软化,她下时抬起她小小的脚丫,一步一跨的走过几阶干净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