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没急着回答,只是抬脚开始向前移动,毕竟站着长聊太浪费时间,“真是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走动的下时,栀晚迈起步子同他并肩而行。
“既然你已经受到了职业篮球队的邀请,为什么要中途放弃大好前程,就算你半路离开中国,但你还是一个有中国国籍的公民,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篮球,而要选择踏进一个你从没接触过的领域?”
毫无预料的,栀晚并没猜到他要问这个话题,她记得前天与越前老前辈对战时,他就反复的问了她这个问题。
每个人在每段时间对同一件事的想法大致不同,栀晚刚开始学网球确实是为了不二,后来想要更上一层楼,就是受了迹部的屈辱,想要打败他,但这些都不是她坚持下去,并且一日千里的关键理由,直到遇到了越前的父亲,她才真正的醒悟过来。
真正的网球,就是要怀以一颗敬畏的心,堂堂正正的征服对手。
真正完美的网球,就是要打出任何人都回击不了的网球。
这就是她的奥义,但并非是她放弃篮球的理由,“放弃篮球的理由,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比篮球更令我激愤,更让我燃烧的东西。网球,真的很好玩。”她说后半句话时一向深暗的眼睛竟也发着忽明忽暗的光。
幸村浅笑,深蓝色微卷的头随着双脚一上一下的走动,也轻轻飘移于空中,“说的真励志,看来你还没体会到网球的可怕之处。”
栀晚不解,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与我的一场比赛,而选择放弃网球生涯吗?”
这个传闻,不,是事实,她早有听过,并且见过,当然,也只是在录像带和网球周刊里。幸村的网球素有完美网球之称。所谓“完美”,并不是指球打的极致漂亮,而是说他的网球决定了另一个运动员下半生的职业生涯。
他的网球能灭五感、能夺梦境、能见未来,足以将一个人的自尊和骄傲,从根本的源头彻底揉碎,致使其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
尝过其中滋味的叫苦不迭,未尝其苦辣的,也无不避让。
栀晚了解他的网球,但并不代表她能成为倒霉的其中之一。所以她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栽在你手头了,不是吗。”
幸村意料到她会这么说,所以倒也没有多惊讶,“如果我说,我、迹部,还有不二,昨天都商量了,让你和我打一场,你会同意吗?”
这个世界上,奥义并不是唯一的取胜条件!
这算是他发了一张挑战书给她吗?栀晚愣在原地,渐渐与幸村隔了几个步子,那之后幸村见此情形,又停下来,等待她的回答。
“现在的我,虽然极度需要与强者交手,来增加我的实力,但——”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你都会应战。你是想这么说是吗?”
她轻点了头。
幸村无奈摇头,“真是看不惯你这种傲慢的样子,简直和越前如出一辙。”
居然拿她与越前作比较,她略有不满,冷哼一声,“切,为什么要和我打网球?”
“一开始只是想要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了另外的想法,但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等我们比完了赛后,你自己领悟过来之后,再在我面前对我说吧。”
他说的笃定,不容栀晚反驳。
栀晚轻抿嘴唇,右手握紧了拍子,那阵长长的紧张气氛过后,她终于开了口,“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意义。”
他双眸微闭,头微微低着,“阿谀奉承的话,我并不想和你说,比赛的事,我们自有安排,你只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来迎接这场洗礼就好。”
栀晚点头,一时之下竟反应过来还有一事需要说,“那个,你的发带——”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那条略有些湿润的绿色发带。
难得她还留着,幸村笑笑,眼睛微微勾起,煞是好看,“就当做我留给你的见面礼吧。”说后,他看了看那时被地面崩塌时被石顶遮挡住的“假”天,又低着头循着阴暗的石路走去。
握在手里的发带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栀晚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便迈开步子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