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那时正看到远山金太郎接到皮球,他要发出他的拿手绝招——大车轮山岚,突然听到身旁的幸村开了口,他一惊,最怕的还是来了。众所周知,幸村的网球国中时便能灭五感,只是那时候技术并不是炉火纯青,所以和栀晚的火树银花一样造成的伤害是暂时性的,但到了如今高中生水平,尤其是多次打过世界赛的他而言,当初的灭五感已不能再和如今而称。去年的世界赛上,英国职业选手瓦格尔选择退出网坛的原因,就是因为比赛之后,恐惧他的网球带来的几天空白世界。那之后体坛大肆报道这件事,也因此幸村的神之子名号越打越响。
今天栀晚在所有人面前大显身手,照例说不二应该是高兴的,但就应如此,他才更因担心,所有人都知道栀晚球技惊人,那之后挑战栀晚的人绝不会少,如果是那种伤人外肤的球员倒还能忍受,怕就怕遇到像幸村一样的球员。
幸村的网球名为剥夺五感,实为啃噬内心,让人胆怯害怕网球。当初越前和真田在幸村的网球面前差点无力招架,面临崩溃边缘。栀晚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能忍受网球带来的耻辱呢。
正是这么想着,那边远山已经发动大车轮山岚,顿时整个方圆二十米内都被他的招式折服,墙倒树歪,泛着浓厚水雾的温泉池水也都随着山岚卷起的大风被震起数米高,把所有人拍打淋湿遍后又落于平静。
不二满头是水,却也没有管顾,只是睁着他的冰蓝眸子,眸子之上原本灵动的睫毛被泉水打湿,贴在鬓角眉心处的湿发顺着脸颊的纹路滑出一条条蒸腾的水雾细线,他的语气已不再像平时一样随和,“我可不知道我们青学还藏了张王牌。”
幸村原想应答,刚一蠕口,便听到某处传来几个女生的尖叫,他们转头去看,竟然是远山打出的球威力巨大,把男女分浴的石墙给震塌了,那几个女生抱在一团,幸好他们里面还穿着衣服,不然影响事大。
橘杏、樱乃和朋香栀晚四人抱住一团,几人面临这样的事情阵脚大乱,纷纷大叫。不过不包括栀晚,她一向最冷静,即使面对这样的事故,她还是淡定从容,从墙一倒她就反应过来要上岸拿衣服,结果却被这三人死死抱住,动也动不了。
她有点微怒,又不好对此时的她们发作,所以只能暂时忍住。
那边,刚才正在玩球的男生们也早就停止手上的动作,但他们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一时都愣在原地,只有几个人反应过来喊着其中橘杏和樱乃的名字。喊着橘杏的分别是橘桔平、神尾明和桃城三人,喊樱乃的是越前。
栀晚一瞬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站着的方位正处于原先墙的那面,挨着那些男生,所以她震怒,撕扯着嗓子怒吼,“你们都给我转过头去。”他们听后,迅速转头,栀晚趁势赶紧拉着她们上岸穿浴袍。
那间隙,幸村扭头对不二说,“看吧,你们的王牌性子还不是一般的烈。”
不二长叹口气,他故意转移目标,“幸村,你什么时候对她有兴趣了。”
幸村噗嗤笑出声来,像是在听笑话一样,“不二,你是说哪方面的?人?还是……网球?”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
“你就不要转移人群对象和话题目标了。明天,最多明天,我就会和她比一场。”
幸村的态度这么坚决,不二原想反驳,但还没开口就被人捷足登先,背后响起一阵慵懒粗狂的声线,“既然幸村都已经说了,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们青学网球部的,比不比赛,你可没有权利干涉别人。”迹部一手叉着腰,一副镇定自如、君临天下的样子,但从他身上有些凌乱的紫色浴袍,头上微翘的发还在滴着水情景来看,还是能分辨他是在房间里洗浴之时,听到这里的声响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
不二重重喘了一个鼻息,“迹部,你明明知道幸村的网球……”话未毕,又再一次被迹部抢了先,“我当然知道,难道就因为别人的网球危险,就不许她去突破自己吗?”
听到这话,不二一愣神,好看的冰蓝眼瞳顿时收缩成一团。
迹部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她会打网球吗?”
不二双眉一蹙,还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迹部看了看那边拿了衣服就匆匆而走的栀晚众人,才道,“我刚回日本第一天,就想去打场街头网球,结果遇见她向我挑战,她以为学了一个星期能打败那些小喽啰,就能打败大爷我,真是可笑。后来我让她吃尽了苦头,比赛结束后,看到她痛苦的趴在地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就这么愤怒的看着我,那时我就猜到,恐怕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失败吧,我心里竟然感到十分的满足。”迹部想起那段回忆,脸上的神情复杂交加。
“幸村的网球是会啃噬人心不错,但她可是栀晚,输给了我本大爷之后不仅没有消沉懈怠,反而加倍刻苦练习,最后还不是打赢了本大爷我。不二,我知道你是担心骄傲的她和幸村比赛后会因精神崩溃而放弃网球,但你别忘了,野狼可是从来不会舍弃自己好不容易追夺的食物。”迹部闭眼,冷哼一声,“依我看,你不是对她没有信心,就是对她过度保护,现在的她虽然惊人,但也需要强者与她交手,不体会一些网球带来的挫败,就永远也没办法放下她那高傲的身段,现在的她就和以前的龙马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你就让她和当初手冢对越前一样,让她成长起来吧。”
半响,不二才缓缓开口,无奈道,“嗯,你们安排吧。”
第二天五点,所有人被酒店的大喇叭叫醒,迅速收拾好准备去往集合地,而那时迹部早就在原地等待。
“真是的,还要本大爷亲自等你们。”迹部不耐烦,发起了脾气。
亚久津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睡醒,他本就脾气火,这下子迹部又添了油,迅速接下他的话,“喂,你在教训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