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月亮露出半张脸。
一间静谧潮湿的石室,灯火氤氲印得石壁诡谲异常。
身下一片冰凉坚硬,艾嫒瑷在寒冷中转醒,暗暗觉得这床今天实在是落得慌,直到她不耐得翻了翻身,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迷糊中伸手往四周摸索,入手皆是冷意生硬的石面,一个激灵从背脊窜起,让她猛然睁眼。
眼前只有一盏悬挂于顶的吊灯,光线昏黄弥散。灯光造成的短暂不适让她微微颤神,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艾嫒瑷不禁思考起了这三个充满哲学而又禅意的问题。
记忆回溯到她熬夜戮战,正和浩气盟在游戏里杀的昏天黑地难解难分,那时正要冲进人堆给转风车的基友加血。然后呢?……艾嫒瑷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怎么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难道是做梦?可这感触也太真实了,刚刚还掐了自己一把,怪疼的。
被绑架了?变态杀人犯?有些事不能多想,一想就害怕,再想浑身瘆得慌。不过几秒半分,千种思绪万般假设都在脑内奔腾,让艾嫒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哆嗦着眯起眼往四周打量。
还好这位犯罪分子并没有绑住她,是不是表示他没那么凶残嗜血?这让惊慌中还不忘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的艾嫒瑷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虚起眼睛,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悬挂的蜡烛吊灯,以及灯后非常粗糙冷硬的暗色石顶。那转折而下的石墙两边挂着两簇燃烧的火盆,映得正中的天鹅绒帷幔愈加血红欲滴,艾嫒瑷的目光顺着帷幔而下,最终一路来到墙底宽大的座椅上。
那里,有一个人!
艾嫒瑷:???!!!
鸵鸟应激会把头埋进沙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也没什么两样,在这种时候艾嫒瑷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装死。
艾嫒瑷骤然闭眼,屏住呼吸。方才恍然一眼未看清对方相貌,但她直觉那人已观察她许久。
妈的,变态!
心里说冷静,身体却很诚实。艾嫒瑷就像不能压制自己的恐惧一样,她已经不能抑制身体的颤抖,此时的局面是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敌却动。脚步声一下下敲在石板上,仿若死神一步步向她靠近。
冰冷的触感抚上面庞,艾嫒瑷身下一颤。那人从她额头抚至眉心,滑过鼻梁最后于唇上流连,来回抚弄她唇瓣,只觉他指尖冰寒,却惹得艾嫒瑷频频心跳过速。这只手狠狠碾过她的肌肤,每一下都细细磨着,像在碾磨着什么工艺品,又仿若惩罚情人一般,动作极致暧昧。
这个变态真的够了啊!惊惧与羞愤在艾嫒瑷脑内交织,就快破体而出。她这个母胎solo二十载连情缘都没摸过的单身汪,就要登上第二天的报刊头版了吗。就在她决心奋起反抗的当头,那只手兀的探到了她的脖颈,一把握住了。
艾嫒瑷:……吾命休已!
那滋味说不出的寒砌侧骨,方才还奔腾的心跳刹时便停摆了。这只手已经不能说是没有温度了,艾嫒瑷甚至觉得它比冬日霜雪还要凉薄几分。
人的手有这么冷吗?脑洞一旦开了就收不回来,这个想法让艾嫒瑷遍体冰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莫不是进了鬼网三?
此时,厄住她命运咽喉的手蓦然收紧,兔子急了尚且咬人,艾嫒瑷岂会束手就擒,她慌忙抓住那只手,张眼极呼,“壮士住手!“
入眼的是一副刀削玉琢的好皮囊,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的好颜色。可这些词又与面前的银发血眼略微格格不入。眼前这人显得太……异域风情了些。眼眸深邃鼻旦高悬,薄唇微抿肌白如雪。
“歪……歪果仁?“不是剑网三吗?艾嫒瑷一时怔愣。
只见那薄唇开合间吐出一段音符,“&%¥&*#@“
艾嫒瑷,“…………啥?。。。。。。诶!等等!“一声惊呼从口中溢出。带着危险的气息,刚才还在说话的唇已近至眼前,仿佛下一刻便要一吻而下。
“你要干……什……“脖颈一疼,接着酥麻从伤口泛起贯穿全身,死变态还咬人,艾嫒瑷来不及骂人就已经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莱斯特舔了舔唇,眼眸低垂,面上显出餍足之色。味道不错,他想。
地面上的人已经没了生气,自然,抽去几乎全身血液那也是个死人了。他颀然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具弥留之际的身体。
身量娇小而柔软,有着细腻的肌肤和乌黑的长发,此刻正如小猫一样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这般的弱小可怜,她如暗夜般浓稠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令人着迷的恐惧与仓惶,血液里流淌着使人沉醉的芬芳。
黑发乌瞳,很少见的品种呢。对此莱斯特眼里显出回忆与思考的神色,他眼眸微闪,浸淫在漫长又黑暗里的生命不免过于寂寥,千年沉睡之后,总是要找些乐子的,也许会变得十分有趣呢。
他用指甲于手腕处划出一道血痕,轻俯下身,将血液挤进女孩口中,带着永恒的生命和财富,将至高无上的荣耀一同给予了这个人类,对此吸血鬼称之为初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