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去刚触碰了门把手,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天气渐渐暖和,张起灵一袭风流单稠长衫,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外,看见吴邪忽然笑了一下,他轻轻说道,“我杀了盘马!”
吴邪先是惊喜后是惊吓,最后是后怕,他咬牙切齿的把张起灵一把拉进了屋里,一脚踢关了房门,目光炬炬的上下审视了张起灵,吴邪双手紧紧环住了张起灵的脖子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
他就是怕张起灵独自去刺杀盘马,结果一个没看住他还是去了,吴邪越想越是后怕,最后他一发狠,张嘴咬住了张起灵的肩头,呲牙咧嘴恨不能咬去一块血肉来。调动舌头,他还不忘说话,“小哥,我们明天就走。”
黑瞎子在医院里面好吃好喝的呆了一个月,终于要出院了,他坐在轮椅上一直偷眼观察小花,小花脸色不善,自打小花一进门他就看出来了,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瞎子讨好的问道,“小花,秀秀呢,我这几天怎么没瞧见她?”
小花本就一肚子闷气,忽然听了瞎子提到秀秀,更是气上加气,将手中叠好的衣服往床上猛的一仍,他回头怒视了瞎子,“你闭嘴吧!”
瞎子登时闭了嘴,过了片刻,东西收拾了个差不多,小花忽然感觉刚刚有点对不住瞎子,就走到瞎子跟前蹲了下去,他攥着瞎子的手,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对不起,瞎子,我心里难受!秀秀最近很不对劲,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你说,她这是要干什么?”
瞎子咧嘴一笑,“你没对不起去我,是我对不起你。放心,会好的。”说完他探头在小花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花心事重重,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到了下午他觉出了问题。
接了瞎子回到原来他们共同居住的小洋楼里,小花安顿好了瞎子便又出去买了东西,结果及至他回到了家里,发现瞎子留下一封信不见了,小花心里顿感不安,留书出走并不是瞎子的风格,大概是受了拖把的影响吧,他也玩起了这一招。
他在信里面老实交代,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纯是为了赖上小花,可是眼看着小花也是备受煎熬,大概是良心发现吧,他决定离开北平,最后还很大方的祝愿小花跟秀秀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小花捏着泛黄的信纸,先是莫名其妙的笑了下,最后一连串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砸在了信纸上。
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结果又出现了问题,家里的小女仆慌里慌张的拿了一个黄皮信封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小花,小花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瞎子走了,秀秀大着肚子也走了,瞎子大概就在中国,而秀秀漂洋过海也知道到底飘去了哪个国度,独自呆站许久,最会他忍无可忍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一个人都没留住,两个全辜负了。
不出两日,秀秀发来了一封电报,孩子出生在了海上,乃是一个男孩,取名叫解海生。
小花悲哀的想,瞎子还说要给孩子取名亚历山大呢!
吴邪说走就走,翌日清晨他便同二叔解连环商量了要去哪里,商讨半日,解连环给出建议,“最好别出国,去香港吧,想家了就可以回来!”
吴邪深以为然,他是一刻也等不极了,恨不能立即出发,带着小哥远走高飞,从此过上踏实的日子。
既然目标定在了香港,吴邪就先派出皮包前往香港买房子,皮包办事吴邪还是比较放心的,不出十天,皮包果然发来电报,说是买好了一栋漂亮的小洋楼,不过香港的楼房全是建在山上,吴邪并不以为然,反正到时候汽车也是要买的,到时候出行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房子都买好了,吴邪更加等不极了,刻不容缓的便急忙同张起灵出发了,不带齐麟,齐麟送到了杭州跟吴奶奶一块住,等他们安稳了,就会接齐麟跟奶奶一起到香港去。
他们一走,吴公馆就剩下了吴二白,解连环小两口。
到了香港,终于脚踏实地,吴邪一颗碰碰乱跳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下来,跳下汽车,跟着皮包进了一所雕花的黑漆大门,迎面吴邪便看见了皮包眼里漂亮的小洋楼,果然漂亮,通体汉白玉的白,统共三层,小院里绿油油的是一片草坪,楼门带了一走廊,走廊下花团锦簇,十分如吴邪的意。
吴邪恍恍惚惚的回头去看张起灵,他在满园春意盎然里对着张起灵一笑,“小哥,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张起灵对于吃住都是没有问题,只要这里有个吴邪就行了,所以此刻他一点头,还很严肃的说道,“嗯,是我们的家!”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胖子一人呆呆站在屋檐廊下,举目望向了同是绿油油的小院子,他这小院子里的绿并非草坪,而是蔬菜,并且花样繁多,几乎囊括了整个蔬菜品类。
潘子亲手种下的蔬菜,当时胖子还笑话潘子是泥腿子乡下人,当时潘子怎么回答的,他好像说,“我就是乡下人,你看着吧,回头我还要在这院子里圈一个猪圈出来,到时候养一头白白胖胖的小猪娃子,嗯……”他歪了脑袋努力思考,最后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就跟你似的。”
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恍惚了胖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