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忙朝他摆了摆手,随即起身站了起来,他神情不定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了几圈,最后停在潘子跟前,将脑袋凑到潘子跟前,他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弄死他,你去查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张起灵都多长时候没来北平,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一个儿子,我不信?你先去查清楚,弄清楚情况了我再定夺?”
潘子答应一声随即迈开长腿便往院子里走去,他一身深色中山装十分的威武雄壮,走气路来也是虎虎生威,脑袋顶着一头的短刺儿隐隐露出了下面的青头皮,在日头下面泛着幽光,目露凶狠,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凶狠,堪称是真正亡命之徒。
吴邪对于交给潘子办的事情十分放心,绝不去干预丝毫,由于他心里还在想着孩子的事情,坐在正屋上首座位,不免的发起呆来。
他们所住的乃是一个两重院的四合院,虽然不大但好过干净整洁也清静,在北平是不缺少这样的四合院子的,租住起来很方便,吴邪一下子就交了一年的房租,他想以后要在这常住了。
他想想孩子的事情,再想想生意上的事情,最后想到的方才是张起灵。
跟张起灵分别才几月,他却感觉仿若是上世纪的事情一般,模糊的经不起推敲,好像已经成了他脑海里的一个符号,只是一个符号,然而这个符号已然在他心里扎了根生了牙,正在悄悄的滋生壮大,只不过他一厢情愿的不想再去想罢了。
原来一切模糊的事情到了这时候,吴邪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其实被很多人算计过,爷爷,张起灵,小花,还有同样失踪的老痒,每个自己深深相信的人都算计过自己。
他们都是爱自己的,但他们的爱太过自私!可是自私又怎么样,自己一个也不愿少了。
过去的事情他正试图一点一点的去忘记,以前已经发生的他改变不了,但从今以后自己要主宰好自己的一切,自己真正成熟强大了,什么妖魔鬼怪他也就不怕了。
到时候会以一个全新的吴邪来面对张起灵……他的至爱。
寻找张起灵跟老痒的大网已经迅速铺洒开来,只要他们没死,总会找到的。
也许该去看看小花了,他忽然想道,想到做到随即他起了身,对着一旁正站着打盹儿的大奎一挥手,“大奎备车,到解宅一趟!”
吴邪一身浅色西服,戴了一顶窄檐礼帽,笔挺利落的便出发了。
及至晚上吴邪从解宅归来时,潘子已然等在了正屋里,吴邪跳下汽车,一把摘了礼帽,步履飞快,他穿过院子径直的推开正屋房门,电灯光芒瞬间射向了他。
回身关了房门,他抓着帽子急急的问道,“怎么样,潘子,查清楚了吗?”
潘子点了点头,接过了他的帽子,走到门后,他将帽子搭载了衣帽架子上,“没错,就是张起灵的儿子,错不了。”
吴邪眼睛追着他看,也不问,急切的等着对方往下说,他跟小花虚以委蛇的扯了一下午的咸淡,心尖上仿若有千万个蚂蚁啃咬一般,挠不到碰不得的难受。
潘子重新来到吴邪跟前,将下午所查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吴邪瞪着眼睛则听的心惊肉跳,张起灵他到底了解了他多少,在跟自己亲情热热床榻缠绵的同时竟然还一方面在家里圈养了漂亮姑娘。
誓言还犹如在耳畔,背叛却就在眼前!
他倒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潘子,抚上胸口,他的心快疼死了,不是真疼,是他一厢情愿的疼,疼出了他一头一脸的汗。
脸色瞬间惨白,额上碎发贴了上去,在灯光的映照下说不出的瘆人。
潘子唬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他,“小三爷,你没事吧,找大夫看看?”
吴邪弓着腰咬着牙齿从里面强自挤出了话,“不用……一会儿就好!”就着潘子的力道他直起了身子,紧紧闭上眼睛,浓重睫毛在他脸色透出了一方暗影,他心里迅速的计算着时间。
他跟张起灵好上的时候是在去年的冬天,要说那时候他在北平也已经有了几个姑娘,可是这个孩子刚出生才三天,去掉十月,怎么算都是在自己好上以后,这孩子才怀上的。
忽然吴邪觉得很可笑,亏的自己还想着为他守身如玉的等他一辈子,人家早将小绿帽子扣到了自己脑门上。
晚上,吴邪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袋则又一遍的将时间千丝万缕的顺了一遍,结果当然还是依然的不如人意,他想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入了张起灵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