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恼极了,恨极了,他死命的抓住哑仆们的衣领,喊,“老板是谁……你们老板是谁,放了我……”哑仆门面无表情的只是看着他,也不挣脱,浑浊的眼睛里找不出一丝同情来。吴邪松了手,捂住脑袋委顿在地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这时哑仆门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任凭他在里面翻江倒海胡作非为,全没人管。
吴邪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小小房间隔离出了一件极小而隐秘的卫生间,太简单了,一个通风口也无,屋内则一张大床,一把椅子,其余再无其他,任他如何的闹,也是摔坏了椅子,弄乱了床铺,什么大浪也翻不出来。
几次三番之后,吴邪彻底的泄了气,
他想,自己迟早要发疯,因为小哥总也不来,总不来。
蹲在地上,他抬手抚上墙上一个个端端正正的“正”字,那是他用指甲一笔一划扣除来的,他算着日子呢,他是在小哥走了一个礼拜之后被抓进来的,现在已经齐齐整整的七个正字了,七个代表三十五天,小哥走了四十二天了,至今音讯全无,也许已经死了,吴邪想。
四十二天也并不是太长,他又想,小哥有好多本事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早晚会回来的,迟早。
他闭了眼,将额头贴在了痕迹颇深的正字上面,额上那钱币大小的一块暗红的痕迹隐隐藏在乱发后面,是上次撞墙留下的,那次撞墙仿若也成了很久远的回忆,跟小哥一样的久远
浅浅的呼吸着,他真是想张起灵了。
脑袋头发已经乱哄哄的不成样子了,长长疯草一般,衣服也是整天的就这一套,折折皱皱像极了抹布,只有一张脸还像一回事,然而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也是惨白惨白鬼一样,房内没有镜子,吴邪不知道自己的丑样子,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这样他不怕在小哥跟前丢脸,也没人管他这些,横竖死不了就行。
吴二白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虽然在里面整整的呆了一个月,然而他是一分罪也未受,解连环到底是不忍心蹂躏他,好吃好喝好睡的供足了他一个月。
精神头十足,人高马大的架子也是摆的端端正正,因为好久的不见日头,他原先稍黑的皮肤白皙了不少,棱角分明的脸庞少了很多的戾气,瞧着倒更有飘逸儒雅的先生气质了。
此刻,他正襟危坐在疾跑汽车里,浓眉一挑,他瞪了解连环,“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才把我弄出来?”
解连环手肘擎放在摇开的车窗上,正瞧着杭州街道上的繁华。
撑着脑袋,他应声回头微笑着看向了吴老二,只看不语,及至吴二白拧着的浓眉有慢慢加重的趋势时,他忽然灿然一笑漏了满口洁白耀眼的牙齿,不答反问,“二哥,你倒是没瘦?见天的都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