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怕这天上无端掉下的馅饼会砸伤自己,往回收手不愿前去,哪想王胖子十分热情,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坚定模样。
胖子是谁,在北平也是有点小名气的,没错是有点,不是很,非常。
张大佛爷的宴会名单上是没有他胖子的大名的,这几日正忖度着怎么混进去,这下好了,遇到个愣头青,便要想扯点闲话,拉拉关系。
哪料这小子有点不上道,“走吧,走吧,我们尝尝日本菜去,”胖子态度强硬热情,吴邪想着回了解宅也是一个人吃饭,不如和胖子一路倒也热闹,且看这胖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思索着便跟那王胖子一路走去。
这家日本餐馆位于平安路,胖子轻车熟路的带他到了一雅间内。
雅间内里甚是优雅,俱是按照日本样式布置起来的。只是这艺妓的妆容实在是吓人,吴邪一直担心她们上菜时脸上的粉会掉落在饭菜里,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他一直就在这种担心中看着,着实是累,连胖子在一旁扯皮也没心思理睬了。
侍女上菜完毕便低着头,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迈着碎步后退着出去,待到出了房门便轻轻掩上。
“喂喂,眼珠子掉了。”胖子看着吴邪的呆样打趣道。
吴邪摸了摸脑袋倒也没还嘴,只是长出了口气,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胖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哪会知晓吴邪的心思。
吴邪用茶水细细地洗了碗筷方才吃将起来,胖子觉得他这是瞎讲就,不过倒也有趣,自己也以样学了起来。
吴邪不是个文雅的人,平素在家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的,可在这胖子的粗鲁面前,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胖子可真是个真正的粗人。
俩人东拉西扯了一个多小时,吴邪觉得这胖子甚是有趣,人也不坏,还真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此气氛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吴邪把自家身世真假参半的兜了出来将胖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桌子乃是日本传统的矮桌,吃饭便要跪坐在旁边,这胖子却是半躺着,曲着条腿,一手撑地,一手抚着肚皮,可见是吃撑了,嘴倒还是闲不住:“九门里,除了张家张大佛爷,胖爷我可最敬重狗五爷了。说起张家,张家大少爷你听说过没?”
“没呀,很厉害吗?”吴邪斜着眼不以为然道,“那你这可有点孤陋寡闻了,这张家大少,叫张起灵,生的是貌若美妇,女人见了都嫉妒,男人见了眼里可再拔不出来了。”
“那不是天生的兔子,哈哈,有趣。”吴邪拍手笑道。
“这你可错了,那张大少可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拳脚功夫自不必说了,就那枪法百步穿杨,一打一个准,据闻,有个小日本因看他长得好看,便想上前去摸他的脸蛋儿,不想那张大少抬起一脚踹了那人下边,乖乖一下子可死翘翘了。别瞧那小日本嚣张的厉害,可事后楞没人敢为难他。”
胖子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吐沫横飞的又讲了许多张起灵的传奇。
吴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他觉得胖子的话不能尽信,他暂时充当了一个听众,听着一个神话。
吴邪从兜里摸出烟来,抬手丢了一支给胖子,然后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瞟了胖子一眼,看他在身上摸索着,便将火机抛了过去。
胖子正待点燃,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好像是有人打架闹事,吴邪起身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拼了命的往外看。
只见过道里三四个人对着一个年轻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年轻人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天生哑巴,只是扫了一眼抬脚要走。
那几人自是不肯让路,吴邪看那几人像是喝醉闹事的,就隐隐替那年轻人担心,有心帮忙,又有点不敢上前。
就在踌躇之际,猛地瞥见一人攥着一把椅子向年轻人砸去,“当心!”吴邪扯着嗓子喊道。
那年轻人也不躲伸出左手便稳稳捏住了,半点缓冲也无,同一时间右手握拳倏地砸向那人脸上,那脸立即变了形,像被开了瓢的西瓜,满面狼藉,吴邪简直看不下去,余下几人也有些发懵,不敢上前。
刚赶过来妈妈桑见状立即踮着脚跑过去对那几人说了些什么,他们瞪大了眼睛像听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忙拉起先前受伤的人逃避妖魔鬼怪似的窜了出去。
“妈的,什么情况?”胖子一脸茫然。
那年轻人穿着衬衫长裤,白色衬衫外套了件针织马甲,面容白皙,身材修长,收拾的干净利落,很是吸引人,最引起吴邪注意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像一汪泉水望不到底,似乎要把一切都吸进去一般,不觉便有些看呆了。
年轻人双手插入裤兜,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经过吴邪时,微偏了头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靠,牛逼,这人谁啊?”胖子砸着嘴问道。吴邪回过神来,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二人付了帐便出了餐馆,互留了电话,预备下次再约,胖子由于没达到目的,略感不满,转念一想觉得吴邪很值得深交的,很快便释怀了。吴邪记挂着那个年轻人,脑袋没停止对他的思考,只觉得头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