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热闹看美貌,
戏的内容有门道。
赔马借钱卖老婆,
一把黄土逃寒窑。
陈玉梅抽空儿看看那两个小孩儿,她担心这戏又没有什么热闹看,也许他们早就不耐烦了。
低头看时,只见王军瞪着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宝钏。王丽呢?则是仔细地看着那薛平贵,眼神儿随着他的一招一式,上下左右地追赶着。山乡的小孩子轻易没有机会看戏,这艰涩难懂的大人戏,他们也能将就着看,并且还看得津津有味。可以猜想,什么内容他们绝对不懂,只是在欣赏演员的美貌而已。
台上的戏正热火朝天,陈玉梅赶忙把目光转向戏台,听力也集中在演员的台词上去。王宝钏听见说丈夫西征路上受了苦刑,慌忙问道:“受了苦情?敢莫是挨了打了?”
“不错,正是挨了打了!”
“打了多少?”
“四十军棍。”
“喂呀,我那苦命的夫啊!”王宝钏切心悲恸,掩面哭泣。
“大嫂不必痛哭,这苦么,还在后头呢!”说话间,薛平贵又走上前去摸了她的左肩膀一把。
王宝钏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麻利的双手一扬,推开了他的胳膊,嗔斥道:“放老成些!”接着远远地躲开了他。
“呵呵呵!”占了小便宜的男人得意地笑着,他唱西皮原板:“在营中失落了一骑马,”
“是官马,还是私马?”她顾忌着前嫌,隔得远远地问。
“自然是官马。”
“既是官马,岂不要赔?”
“哪怕他不赔!”
“他哪有许多银钱赔马呢?”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赶了几步,做了一个摊开双手的动作。
“自然有啊!”薛平贵见兔子赶上门来,这一口肉不吃更待何时?他一伸手,又把王宝钏的手脖子摸了一下。
王宝钏自觉失误,没有跟他理论,赶忙避开了他。他见她这么远远的躲着,心中很是得意,就又唱起歌来了,还是唱的西皮原板。
“因赔马借了我十两银。”
一听见丈夫借了他的钱,心中免不了又要着急。她的心里一着急,就想问个仔细,她又从远处走过来了。她问他:“军营之中吃几份钱粮?”
“一份。”
“我那丈夫呢?”
“也是一份。”
这就奇了怪了,“你二人俱是一样,你哪有银钱借与他用?”
“我那薛大哥,乃是风流的男子,银钱尽心花费。为军的乃是贫寒出身,故而积攒得下,借与他用。”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被王宝钏否定了。她说:“我那薛郎,他也是个贫寒出身,从来不晓得花费银钱的!”
“哈哈,我才知道,原来薛大哥也是个贫寒出身!”
本想用以搞还击的,没想到换来了对方的嘲笑,王宝钏后悔说漏了嘴。薛平贵乘虚而入,说向她的丈夫要钱几次都要不来。她的丈夫告诉他,长安城有个王宝钏,夫债妻还,要她还钱。王宝钏的态度很坚决,“打骂也该问他要!”“杀了他也该问他要!”
薛平贵还有更好的办法,他唱西皮原板说是:“薛大哥无钱将妻卖,将大嫂卖与当军的人。”
“当军人是哪个?”
“喏喏喏!就是我,有字据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