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的房屋不多,照完了锅屋又照厕所,照了厕所又照柴火垛。屋前屋后都照了个遍,连那张海的影子都没看见。魏娟吓坏了,这事倒底是她惹出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他家里的人交代。再说,这事要是真的闹大了,说出来人家不把她笑话死了。她想喊,但她又不敢喊。要是一吆喝,这深更半夜的动静更大,惊动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大家都起来找,事情不就闹大了吗?
她想喊她的婆婆公公起来帮忙,但要是他们问起原因来,又该说个什么呢?唉,自作自受,还是自己找吧!这个年轻的小媳妇,怀里还揣着个小千金,手里提着灯笼,在这寒冷的夜晚,从山下开始,一道地堰一道地堰地照着找。
她越走山越高,离家越远,她开始紧张起来。她从小是在大庄里长大的,这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怀揣着一个小孩子自己走,要是碰着狼怎么办?她曾经听老人们说,狼不吃苦命人。于是,她放开了胆子,加大了步子。
山越高,那梯田的地堰越短,走完了一道再又上一道。忽然,她发现了她那熟悉的花被子。她走过去把被子掀起来,张海光溜溜的蜷缩在里面。
“我操您娘!”她不敢大声骂,她怕被人家听见,她只是小声嘟囔,“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没有人心眼儿的!你怎么不先把俺娘们儿掐死着再走?你要了俺的命了!呜……呜……”她低声呜咽着,那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骨碌碌地滚落在了她的袄大襟上。
张海光着身子,又被揭开了被子,当然是很冷。他伸了一下手,拉一下被子,想给自己盖一盖,暖和暖和。但是他拉不动,睁开眼一看,才知道魏娟用两只手使劲抓着被子,灯笼放在一边,她的双膝实落落地跪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动了一下,坐了起来。他小声地对她说:“走吧,我们回家吧!”
魏娟松了手,擦一擦眼泪,拿起了灯笼,从地上爬起来。张海也从地上站起来,他披着被子就像是披着一个花大氅,赤着脚丫子跟在他老婆的身后,慢慢地往他们的家里走去了。
结语:
装着上年纪,爱情退二线。
上床像死狗,手脚不动弹。
拧着耳朵问,睁眼又闭眼。
被子花大氅,求爱搁了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