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只要这牛平安无事就行,钱算什么?”说着,他站了起来,抖一抖身上的白绫子裤褂,把一根粘在身上的枯草屑摘下来。向王圣德点一下头,懒洋洋地继续往前走去。
张学奎和王学奎一前一后往回走。一面走,张学奎一面考虑:“给牛看病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栽跟头。最要命的是,这个大跟头正好栽在我最看不起的人手里,这口气吃的太没有价值了!太窝囊了!我就纳闷,这个贾忠厚看得怎么这么准?轮医道,他贾忠厚算是哪一棵葱?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出来,他就看出来了呢?”
一片片的疑云在他的脑海里飘来飘去,无意中他设想了这样的一个情境:在赤日炎炎似火烧的沙滩上,有一个人从大路上拐过来,他想到柳树底下凉快凉快。他来到树底下一看,放牛的都在河里洗澡。他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一低头看见了一个沙虫窝。他伸出指头把沙虫从它的窝里抠出来,拿在手里玩弄一会儿。这时,一个罪恶的念头萌生了。他把这只沙窝虫随便放进了一头牛的耳朵里,接着便跑得远远的躲了起来。他利用这个功夫准备好了药,等放牛的发现了,他就从远处走来了。狼见了血它就还会来的——
想到这里,他就对王学奎说:“到明天晌午,你早吃个饭儿,到长汪边的柳树上去藏起来,看看贾忠厚去不去。要是看见他去了,不管看见他干什么你都不要吱声。等他走了着你就赶快下来对我说,我在长汪头上等着你。”
聪明的人不用多说,王学奎一听就心领神会,觉得这个活儿有趣极了。
到了下午,张学奎还没等王圣德回家拦牛,就在半路上等着他。他悄悄地对王圣德说:“贾忠厚的药钱你先不要给他。”
王圣德也猜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今天晌午这牛病得快,好得也快。更让人莫名其妙的是,张学奎这样的医牛专家都看不出来的病,贾忠厚却看出来了。而且还看得那么准确,他的药也太好了。有的放矢,一矢中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结语:
沙窝虫厉害,黑油精管用。
不挣一分钱,十块钱一瓶。
价钱早讲好,不用早说声。
病好不肯走,牛平安就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