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讨好烟和酒，

李拐兴奋忙不休。

二姐职责有规矩，

歪门邪道被没收。

李拐看见大姐给他的烟和酒，心中大喜。不大一会儿，李拐就上了厕所里去了。

李拐走路，是一项发明。他的右脚动了手术，不敢着地，他嫌拄着拐走路费事，干脆把右脚蜷起来，只用左脚走路。

“嘡嘡嘡嘡……”这是李拐用一条腿走路的声音。

他挺着胸脯，两只手端在胸前，头向后仰着，嘴里喘着粗气。

一阵响声过后，过了很长时间，还没出来。

他的胖外甥感到好奇，跑到厕所门口，敞开门往里一看。马上就跑回来了。他生气地对妈妈说：“妈，我舅舅在厕所里吸烟。”

李拐的姐姐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有什么办法呢，让他抽去吧。大不了伤口好得慢一点，多住几天院。”

李拐吸饱了烟，“嘡嘡嘡嘡……”就回来了。

他重新躺在床上，闭起眼睛。休息片刻，他又有新的举动。他闭着眼睛一伸手，摸出橱子里的酒瓶子，敞开瓶子盖儿，瓶子口儿对着嘴儿，“咕咚咕咚”。他的眼睛仍然闭得紧紧的，轻轻地喘上一口气，嘘啦一声，这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享受。

大姐的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看见弟弟这个舒服的样子，也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李拐的酒瘾过去了，烟瘾又来了。他怕“二茬烟”影响病友，就仍坚持到厕所里去。

还是那个一条腿走路的声音“嘡嘡嘡嘡……”。

“嘡嘡嘡嘡……”以后，过一段时间，又是一阵“嘡嘡嘡嘡……”这是李拐吸饱了烟，从厕所回床上。

再过一段时间，就“咕咚咕咚”。这是李拐在喝酒了。

“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咕咚咕咚”——

“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咕咚咕咚”——

……

一个上午，一个下午，李拐从床上到厕所，从厕所到床上，就像小老鼠偷铃铛——一边做贼一边响。这个当陪护的大姐就像没看见一样。

到了下午七点来钟，二姐来了，大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