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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生面色惨白，昏昏沉沉的躺着。

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与凝神下细弱的呼吸，几乎要让人以为方兰生是个死人了。

这毫无生气，宛如冷尸的模样，与往日唠唠叨叨精力十足的人相比，更让人鼻尖发酸。

襄玲却不敢哭。

一面是怕吵了兰生，一面却是因为守在兰生旁边的晋磊。

如今的晋磊，比之昏迷的方兰生，并好不到哪里去。

白纸样毫无血色的脸，连唇色都黯淡泛着黑气。上一回来看兰生，还是昨天的事，可晋磊仍旧保持着昨日姿势，沉默守护的身影，像磐石一样毫无动摇。

而晋磊周身，散发着令人却步的冷意，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利刃，若来人胆敢有半点不对劲，煞那间那些暗处的锋刃便会破空而出，将来人撕扯粉碎。

前两次襄玲就是看着方兰生的样子，忍不住哭出了声音。要不是百里屠苏在场举剑替她挡下了袭击的气息，襄玲怕是也要躺在床上了。

当时她吓得花容失色，而晋磊头也未抬，甚至凝望着兰生的眼都没眨一下，仍旧静默守护。那时，襄玲再是不甚明白，也隐约察觉到方兰生与晋磊之间非比寻常的羁绊——绝不是任何人可以触碰。

这回襄玲学乖，心里再难过也不会哭出声音，轻手轻脚走到方兰生身边，探头看着他。

方兰生散了发髻，黑发无力的散落在枕与面旁，黑白相衬，更显得方兰生如今的虚弱。被子盖过他的胸口，而一只手在被下，被晋磊紧紧握着。晋磊的双眼，死死凝在方兰生身上，这专注执着的模样，甚至叫人觉得有些可怕。

太过沉重的气氛，压得襄玲喘不过气，最后只能慢慢退出了房间。

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昏暗天色之下幽冥一样的房中，磐石般的晋磊与苍白的方兰生，似乎下一瞬便会消失在眼前。

在胸口交握双手，襄玲暗自求神。

女娲娘娘……您若是能够听到，便保佑兰生快些好起来吧。

匆匆出来，襄玲耳边红玉厉声喝道，“尹千觞，你怎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