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主动认输的大汉,笑嘻嘻的留下来讨酒喝,并且同晋磊搭上了话。
“你这小哥真是,和小情人这一回,差点我就做了大恶人了。”
叶沉香对此人没好气,“那你还凑过来!要喝酒走远些!”她对这险些得胜,并且伤了晋磊的人,相当看不过眼。
大汉摸摸鼻子,“哎呦,方才瞧着还挺闺秀的,这一细看,没曾想还是个呛口的。得亏我输了啊!”
“你——!”
晋磊倒是对此人洒脱姿态很是喜欢,拱手相谢,“多谢承让了。”
“不必。我看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没承让什么。我看你这小哥很顺眼,往后得了空来寻我喝酒罢。”
“敢问大哥名讳,如何寻到?”
“我是杜山。”
叶沉香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恒宇山寨的那个独山?”
杜山笑了,“姑娘听说过?”
恒宇山寨,实在是周围一个恶人所在。说是恶人之最,也不为过。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这样一颗毒瘤,本该被彻底铲除方才让人安心。然而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恒宇山寨,竟安然无恙的留存到现在。
想到这里,心有余悸的她,更往晋磊身侧靠了靠。
若是此人真的得胜,往后的日子,她根本无法想象。
杜山对叶沉香的态度不以为意,摆摆手,“得了,走了。”
江湖中人吃了酒的没吃酒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安陆的百姓却对此事津津乐道,并且印象深刻,
直到五十多年后,仍旧有花甲的老人提起此事,“当年自闲山庄比武招亲,那才叫一个热闹呐……”
直到深夜,晋磊独自上药,方兰生这才从睡眠之中醒过来,“臭石头,你怎么弄了一很伤!”
熟悉的声音入了耳朵,情绪牵动,他方才觉得疼起来。
不止是伤口,更有无法言说的剧痛,缭绕心间不息。
然而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方兰生并不晓得在他遁入意识深处的今日发生了何事,而晋磊,也并不愿自己告诉他。于是他不依的道,“咱俩谁跟谁啊,你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法子。还怕什么?”
复杂心绪难说,晋磊轻声道,“方兰生,若是……我和别人成亲了……你……”
“什么?!成亲?!跟谁!”方兰生大吃一惊。
晋磊敛眸,心内告诉自己,方兰生的反应绝不会是他所想那样,然而止不住浅淡的欣喜叫他不甚自在,“今日比武招亲,我赢了……”
方兰生更加讶然,正色问道,“臭石头,你到底想怎么样?沉香,还是文君?你总得给个说法啊!难不成、难不成你这家伙想要齐人之美,两个都想要?”
他慌忙摆手,“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我二姐说了,男子对人就要一心一意才是。你这样是脚踏两条船,不好啊!万一……万一哪天翻船了,你可就惨了。”
没料到方兰生一出口就是这等事,晋磊气恼得很,只觉得自己那些欣喜酸胀都是白作了。
哼了一声,再不理会方兰生。
数日之后,安陆的人潮渐渐散的差不多,逐渐恢复了往日宁静。
叶沉香终究下定了决心来找晋磊,二人沉默的行在安陆的石板街道上。
一地的枯黄落叶,安然的躺在人迹少至的路面,当晋磊踏过便随之碎裂成片。
行到了小桥流水之处,叶沉香回转头去,忽然唤道,“晋郎。我……我对你……”
话未说完晋磊却直接上前,抱住了叶沉香。
风忽然吹起,叶沉香的长发飞舞出弧度。
“不用说出来。我都明白。我对沉香你,也是……”
叶沉香为心中人也中意自己而喜悦娇羞,将头埋入晋磊的胸膛,红透了耳朵。
她便未能瞧见晋磊,嘴上说着虽然不如何甜蜜,但却极为动人的话,眼底却是阴郁浓厚的黑暗与阴鸷。
仿佛天边层层压下来的黑云,驱之不散,挥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