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撇撇嘴，「白花花的一点都不好看，我要颜色鲜亮点的。」

「好。」

「能不能找个会说话的。」

「行。」

「能不能。。」

「是不是累了，歇着吧。」白凤意识到，再让他说下去恐怕就不是鸟类的范畴了，他坐起身，看着盗跖有了精神的眸子，淡淡的说，「我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要回流沙一趟了。这一回，你就呆在这里，不许再乱跑了，听见没。」

「那。。那你快走吧，一切小心。」盗跖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我等着你，不乱跑。」

赤练当天晚上随卫庄去了墨家，荆轲思前想后，最终没有跟去，他第二天清晨收拾完东西，往罗网的方向去了。卫庄在到达墨家的时候，收到了谍翅的消息：白凤已回到流沙。

墨家人在见到卫庄的时候，除了警惕，还有些惊讶。虽说他们早就知道盗跖去了流沙，可都不相信卫庄真的会来，他前些日子还与盖聂打了个天昏地暗，如今又来救他，如何也不算说得过去。

卫庄从正门进入厅室，没有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赤练跟他身后，一直不满的冷着一张脸。

在卫庄看来，墨家人似是特别喜欢扎堆，他瞥了一眼被众人围住的盖聂，他们的手里还都带着兵器，不由得冷笑一声，「你们放心，他伤成这副样子，让我连上去补一刀的兴致都没有。」

这边雪女和大铁锤的脸色都不算好，倒是班老头走了出来，「你既然来了，我们也就不再啰嗦了。盖聂于墨家有着许多恩情，哪怕是寻你前来，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卫庄，我知道鬼谷派自古纵横不两立，可盖聂，他终究是你的师哥。」

「原来如此。」卫庄冷淡的说道，「平日里都快将他看做是墨家人了，如今倒想起他还是我的师哥了。」

班老头一时语塞，摇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从方才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盖聂的端木蓉忽然站起身，走到班老头身边，抬眼看向卫庄，「班大师你不必求他，我看他巴不得要救。」

赤练冷哼了一声，抱着双臂瞥了端木蓉一眼，「分明是你们自己派人寻我们来的。」

雪女走上前去，直视着赤练，「早该知道，寻流沙对付罗网，分明就是引虎驱狼之策。」

「呦！那是你们活该。」

如今盖聂受了重伤，高渐离被嬴政捉了去，盗跖去了多日，流沙都已经来了，却还是不见踪迹。随着墨家有实力的人一个一个减少，雪女本已被高渐离之事压得疲惫的心，在看到流沙之人傲慢的站在此处后，更加酸涩。

「卫庄！你今日前来，难道就是为了讽刺挖苦我们不成！」

卫庄并没有还口，他慢慢向盖聂走去，在擦过雪女身边时低声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高渐离的事，就闭上嘴。」

雪女满脸惊愕，也顾不得形象，冲上去一把拉住卫庄的袖子，「你见到他了？！他在哪儿？！」

「你好自为之。」

卫庄甩开她的手，走到床边，留给众人的依旧是霸道的背影，可脸上的表情却暗淡了许多。虽然知道赵高的目的是流沙，盖聂此刻没有危险，可还是不能阻止心中涌起的情绪。

盖聂平日里话少得可怜，这一倒下，也是安安静静。他的唇上没了血色，两侧的碎发散在枕旁，卫庄缓缓将目光转向那凝了血的胸口，周围的浅色衣料也被染上了斑驳的红，他轻轻的勾了勾唇角，挨了这么一剑，怕是难受的很。

盖聂的情况比卫庄想象中要糟糕，他想着盖聂身体里有强大的内力护着，中了毒也不该如此虚弱，除非他身上的内力因为中毒暂时散去了，卫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扯着盖聂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起，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背，一片空虚。

「喂！你做什么！」

大铁锤怒喝一声，其他人眼看就要逼过来，卫庄冷冷的向众人看去，目光慢慢转向了端木蓉。

当初下这蛊毒的时候，本就是看准了盖聂内力强大才如此的。卫庄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盖聂身上的体力全部散去，反倒被那个女人压了一头。

卫庄不想在端木蓉之事上与盖聂起争端，也就没把事情做的太绝，竟险些招了麻烦。他今日来到墨家之时，就特意注意了一下端木蓉，现在倒也难怪她居然没有自己想象般虚弱。

「我只有一个条件。」卫庄淡淡的说，「让她不准再接近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