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卡莉法真的是海军少将的女儿?”属下的语气听上去很迷惑,自家的船长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需要拿海军家属来保护自己的人。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雅雅可以帮我完成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女人打个响指,一脸神秘地说。
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只能混着灰尘和积了不知道多久的碎木一起睡的我只能勉强听到自己肠胃蠕动的声音。那些献媚讨好的家伙都是不可信的,幼小的心灵里让报复的种子生根发芽。只是现在,真的好饿……地下室的门似乎被打开了一条缝,伴随出现的还有那张早已成为噩梦的脸,对方一脸施舍地丢下一碟小烤饼,便没有再管自己。
匆忙地把小烤饼都塞到嘴巴里,薄薄的一层糖霜就是最好的治愈之药,我实在顾不得身上还有伤口,盘坐起来就是一顿猛吃。
女人依然是嗜酒如命,依然是会恶狠狠地骂人,依然会选择性无视地叫自己为雅雅,薰衣草味道的依然是犯错后的唯一安慰。只是,当初再感动的安慰,日子久了也会平淡如水。我只好尽量满足女人的要求,带着各种刺眼的斑痕去打酒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这样的日子就已经算是黑暗,直到海军的号角打破伪装得很好的平静。
她凭什么会保护我?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喂”是我对她最常用的称呼,心情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学着她那种近乎施舍的语气喊一声“阿姨”。没有人会是个天生的淑女。直到她像是一只雄鹰一样护在我的身前,我才知道,我又一次地错了。
“你们这是对一个淑女的性骚扰哦。”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很多年之后想起来觉得很好笑,这样的淑女?同样,很多年之后,别人才告诉我,我也有这样一个类似的习惯。
“卡莉法!你还不回来么?”披着大型军装的男人有着令人难以识别的面容,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好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我应该过去么?还是,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灵魂有那么一瞬间不属于自己,脑海里都是逃出去的欲望,再也分不清眼前的是地狱还是天堂,只是莽撞地以为逃离这个漩涡就是洒满月明的一马平川,自由两字的引力如此强大,四海潮汐都为之起落不定。
我很后悔,在登上海军船的时候,没有和她说一句,再见。
“混蛋!你一定要记住,你要变得很强,一定要变强!”这个女人扯着嗓子喊出了最后的一句话,我看不见恶魔最后的憎狞,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枪弹爽快地结束了女人的生命。当然,我无比肯定地相信以那个女人简单到几乎直白的细胞是不可能想象到我今天会拥有一群可以信赖的强大的伙伴。
以后,再都没有人叫过我,雅雅。
她是一个海贼,注定为世所不容。而我,是她用一种特殊方式宠坏的孩子。至少,她给了我一段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经历。
在训练或者出任务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些与那个女人很相似的人,偶尔也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如海面上掠过的一痕鸟影。
“长官,你这是性骚扰。”在看到斯潘达姆的时候,我几乎是把这个句子脱口而出。
血液里海贼的隐性因子在疯狂地叫嚣,背负上的黑暗是另一个角度的满足,至少,我拥有了和海贼相似的不羁。隐藏和背叛,其实,在海贼的世界里,真正为世不容的,是自己。
那一句令人费解的口头禅,只是我在替一个名为雅雅的女孩保留着一个恶魔的习惯。
我叫卡莉法,而那个女人,总是习惯叫我,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