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不过男方稍稍将脸移近了些,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道:「妳真的不想知道吗?真的不想吗?真的真的不想吗?」
她把上身往另一边倾斜,既好气又好笑。「你很烦耶、少一副不想讲又期望人家逼问、却又一边迫不及待想自己说出来的样子啦!真爱演戏。」
「妳到现在还不懂啊?演技是我们每个人必备的技能之一耶。」
「对我来说才不是、我也根本不想懂。」
「嗯、不懂那些也没关系啦。」部长坐正身子,开始吃冰。「反正妳只要了解我一个就够了。」
「少乱讲那些有的没的啦……」她觉得脸庞热得犹如起火燃烧一样。身边坐着他,腿上摆着只猫——虽然不是人类小孩;却让黑河产生了种错觉——彷佛「一家人」出游的错觉。
真是,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所幸就在这时候第一发烟火直冲天际,在空中爆开、绽放出绚丽灿烂的缤纷火花,彷佛降落于地球的点点繁星。人们的注意力全被那幅声色效果十足的景致吸引过去。
「哦哦!妳看、好漂亮!」
「嗯。」
烟火持续了若干分钟,两人也坐在长椅上欣赏了差不多长的时间。五颜六色的缤纷光芒不断地将每一张仰望天空的脸照映出相同的色彩。
结束后,白石起身,对她伸出了左手。
「走吧、该回去了。搞不好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怎么可能啊……」
黑河抱着白猫嘀咕、将手迭在那只捆有绷带的大手上。
×
后记:
当两人循原路返回时,又顺道绕去之前的射击摊贩付帐、并且慎重地道歉。接着,就在巨大的许愿竹那里和队友们不期而遇。连监督渡边修也在。
「啊!阿守!」远山金太郎跳到某女身边,「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啊?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
「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烟火了。」
「妳看妳看!我捞到了这么多金鱼喔!」金太郎把装着水和鱼的塑料袋举到她眼前。几条体积娇小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嗯,那你可要好好照顾牠们。」黑河抿着唇摸摸少年的脑袋;她怀里的白猫则是用发光的双眼盯着那几条小鱼、舌头还舔了舔嘴巴,可爱的猫脸上满是企盼和「贪食」神色。牠主人伸手过去,用指头轻敲牠的头顶、要牠安份点。
「对了,你们两个,刚刚做了什么吗?」正要挂上写好的许愿签的渡边对迟来的部长两人开口道:「几分钟前我巧遇清原大叔,还没打招呼他就扑过来抓着我、直嚷些什么『你们部长带着女人跑掉』……而那个女人在玩射击游戏时把他的子弹全部打掉什么的……讲得不清不楚,然后又说自己要去逮人就立刻跑走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在他遇见其它队员前所发生的意外,因此后者们全然不知情。
所有人面面相觑,把那事件对监督重述了一遍。果不其然换来对方笑得前仆后仰的夸张反应。
「该怎么说呢——」渡边压着帽沿,嘴上一贯叼着根牙签。「果然很像你们会发生的意外状况呢。连过个七夕这种应该要耍耍浪漫的节日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们。」
看着自己的许愿签被绑在最高的那根枝条后,渡边满意地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那么,我先走啰!祝大家七夕情人节快乐啊——」
返家途中,白石在嘴里猛叨念个没完。「拜托、还什么带着女人跑掉啊……那个清原大叔,真受不了。」他一会儿仰天又一会儿低头,叹气叹个不停。「这下子我的形象肯定会崩毁得非常严重,我这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阳光开朗的形象……」
来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就能让白猫自行走路,不用担心牠可能会迷失或被偷抓走之类而必须抱着牠。
等回家后还要帮牠擦脚才行,否则母亲应该会产生想发疯的冲动。牠的主人暗自思忖。
「只要待在四天宝寺一天,你小子就一天毫无形象可言好吗。」黑河也毫不留情地吐槽回去。
「妳怎么讲这种话……」部长埋怨似地白了她一眼,忽然像被电击般身躯一震。「啊!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什、你怎么啦?什么忘记的重要的事?」她吓了一跳,反射性想跳开、扯动双方握在一起的手。
「七夕情人节礼物啊!我竟然没准……」白石扶住前额,又是叹息连连。「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真是太糟糕……」
黑河顿觉心中倏地一紧、暖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反手紧握住他的手。
「不用啦、不用……别想那么多。」
「可是……」
「……我不用什么其它礼物了。」黑河偎靠在对方身侧,少见地表现出温顺的一面。「什么都不需要。」
——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最棒的礼物。
「要是写在许愿签上的愿望能实现的话就好了呢……」白石仰望头顶上那块像被缝上许多荧光钮扣的漆黑天幕。
「话说回来,牛郎和织女真的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啊……如果换成我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嗯。」
×
『你还算不错了,我是压根儿就没想到礼物这回事。』
『……想象得出来。但是麻烦妳也不要讲得如此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