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不知为何一副感动至极的样子,搞得女方莫名其妙。「……我終於怎樣?」
「終於——理解到カブリエル的美麗之處了?」白石將做成獨角仙形狀的巧克力舉到黑河面前。「妳看看!這麼光滑的外殼、圓潤的曲線!カブリエル的外型真的很漂亮、妳說對不對!」
「光滑圆润个屁啦!再怎么样还不是我手工作出来的。」黑河守用取笑的眼神斜睨对方几下,接着蓦然张口、两排利齿硬生生咬断独角仙头上的「那只角」。白石看得目瞪口呆、頻頻慘叫。
「嗚哇!妳、妳怎麼可以吃掉カブリエル!我的カブリエル,它的角沒了——」
「巧克力本来就是做来吃的,这是食物、你不要一直拿在手上玩它,很恶心耶……呃、好苦……」送给男方的巧克力是接近未加工过的口味,嗜吃甜食的黑河守完全无法适应,难受得脸孔五官全皱成一团。本来想继续哀号的白石见她这副模样,笑得前仆后仰。
「我要把這些カブリエル保留到回家,讓友香里她們見識一下妳的創意和手藝有多妙又多好。」少年得意洋洋地宣示。
「欸、你不要这样啦,这有什么好炫耀的、真蠢……」
「我是真的很高兴……妳一直都是这么细心留意着我的感受、把我的喜好谨记在心。而且总是如此。」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这么做的。换做别人哪可能啊、我才没那么闲,人家也不可能接受。也是因为你领情、所以我才这样的啊。」黑河守再将独角仙外形的巧克力以轻柔的动作摆回盒子里。「那個、如果你還想養カブリエル二號、三號的話——不管要到幾號都可以,我們找個時間、去後山,這次可以從幼蟲開始養起。虽然我对那种肥肥嫩嫩的东西实在是……」
女方还没说完,整个人随即被拉回去、被纳回同一堵温暖的胸怀中。
「谢谢……真的很谢谢妳。」盈满感激之情低沉嗓音在她耳边不断回荡。「我真不知道能回报妳什么、该怎么回报妳。」
尽管各自隔着两层厚厚的大衣和围巾,彼此的体温却依旧能相互传递、驱走寒冷。
「没关系啦、只要你高兴就好了。我不是常常这么说吗。」黑河守在他怀里耸肩。「就算你想建立一個『カブリエル王國』也沒關係喔、我可以幫你。」
「噗、不会到那种程度啦、太夸张了,我家人铁定会吓坏的。」白石将手指深入她的发间,感受细致绵密的发丝在指间滑动的触感。「也好险妳不怕那些虫,可以和我一起讨论饲养方式。」
「成年後的カブリエル我是不怕,但是牠小時候的樣子,我就……那種肥肥的外型、感覺好像『一捏就爛掉』了……」
男方额头上立刻垂下几条黑线。「呃、妳千萬不要真的去捏カブリエル的幼蟲啊……不然那畫面一定會很淒慘……」
「放心啦、我才不敢那么做,肯定会压爆牠的。这样牠会很可怜、也很恶心。」黑河看着白石把一只可食用的独角仙移到嘴边,然后——张口咬下。她打趣地挑起单边眉毛。「欸?你不是舍不得吃牠吗?」
「嗯嗯、不趁还新鲜的时候赶快品尝一下,果然有点可惜……」白石慢慢咀嚼、细细品味着在口中冉冉扩散的巧克力味。「不愧是妳做的カブリエル,真是無比美味。んん、エクスタシ——」
女方那道表徵不以為然的眉毛愈挑愈高。「就算你想灌我迷汤也是没用的哦。」
「我哪有灌妳迷汤。」男方笑得挺乐。「我讲的是事实,妳的手艺确实很好、哪需要特别灌什么迷汤。」
「哼、你少来这套。」黑河守扫了对方一眼,又迅速移开眼神;然后再移回来,再移开——就这么重复相同的「目光胡乱飘移」动作几次后,才慢慢拉住对方的衣袖,以几乎听不见的细微音量开口:「藏,那个……『今天』、快乐……」
白石忍不赘啊?」了一声,满脸困惑,顿时搞不懂她的意思。「……什么今天快乐啊?今天……不就是情人节吗?」这女人也真伤脑筋,老老实实地道声「情人节快乐」,好像会要她的命一样。
「哎!讲那什么……我没办法啦。」
白石看着黑河守堵气似地用力撇过脸去,只让他和她的后脑面对面。尽管如此,她的耳根子却红得厉害。
「噗、妳实在是……拿妳没办法。」男方放下裝著カブリエル們的盒子,伸出雙臂抱住女方。「既然妳讲不出来,那只好由我来表示了。」
「我哪有讲不出来!只、只是……讲在心里……」黑河声音由强逐渐转弱。「反、反正,你知道就好了……」
「嗯、我知道。和妳相处,必须先学会『心电感应』呢。虽说我也慢慢就练成了……我敢肯定这招绝对比『开启无我境界之门』还要困难很多啊。」白石轻轻拉动黑河颈子上的桃红色围巾、将她的脸扳正过来。果不其然烧红得堪比烙铁。
「守,情人节快乐。」
「呃、你也是……」
后记:
「阿守、白石,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