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你们这些没想象力的家伙懂什么。」某女正在认真考虑是否该以穿线装订的方式拯救这本濒临垂死边缘的老书,无暇顾及其它琐事。「会耿耿于怀着这种无聊的小问题,就表示石田银他自己的修行还不够、还有得学,必须多加锻炼。我这是在帮他,知不知道。」
「妳这家伙少强词夺理!」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人家打入地狱深渊。
「哎!好了好了,别生气。」白石安抚着激动的一氏道。「反正,阿银已经打电话给他在不动峰的弟弟石田铁君求助了,相信等他来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开导阿银的。」
「不动峰?」金色小春忽然双眼乍亮,背景衬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花朵。「那那、神尾君也会一起来吗?他和石田君的关系不错……」
「小春!石田弟会来的原因是为了阿银,你不准趁机偷吃!」
「金色小春,你想太多了,神尾彰才不会来,因为你——」
白石再度迅速插口打断黑河的话,「神尾君他有事情,所以不能来。」
「咦……是这样吗……神明又让我们错过了……」
相较于小春的失望貌,一氏裕次扬起了胜利的笑容。「哼哼哼、你听见了吧?小春,这样你就无法三心二意了。」
「臭小裕!你讲那什么话!人家不跟你好了!」
「啊呃——小春,你不要不理我啊——」
搞笑二人组顺其自然地从幕前退下。
「白石藏之介,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出实情?」黑河守鼓起双腮,还在计较对方刚才插嘴的事情。
「这还用问吗?如果小春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神尾君不敢来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要吓跑人家。这是他自己该承担的结果。」黑河正要拿起那本大概没救了的老书,结果它却再一次啪啦几声、尽数散开。「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一定只是在装傻而已。」
啊啊、看样子是真的死透了。
「妳不要用那么绝望的眼神瞪着那本……我是说瞪着那堆纸看……」白石失笑着蹲下身拾起散落在地面的那些纸张。「和那个比起来,我更担心阿银啊。」
「担心他什么?」黑河四肢着地、以出奇灵活的动作爬来爬去着捡纸——彷佛她天生就是只四足动物。最后爬到了办公桌底下。
「担心他会因为太过介意而一蹶不振啊。」
「所以我刚刚都说了嘛!要是那个饭团头大个子就这样被打败的话,不就太没用了、有愧他祖师爷之名。」
「讲得那么轻松……辛苦的可是他身边的我们啊。」白石蹲在地上,捡了几张书页在手里。「希望石田君来了以后,情况能有所改善……」
「啊!」
白石吓了不小的一跳。「妳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叫?」
黑河整个人爬进办公桌下方的狭窄空间——那地方小得让身高近百八的网球部部长看了都觉得痛苦。他目视女人从桌底捞出几枝沾满大小灰尘、外加被发丝缠绕得快要窒息的原子笔。
「找到了啊!」
「那是什么?妳的笔吗?」
黑河守整个人缩在办公桌下方,用力点头。「我原本以为这些笔自己消失不见、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一直新增笔筒里的笔……没想到竟然是全都滚到桌子下面了!」
「笔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她将那些收集起来数量多达一打的脏兮兮的笔杆排得像扇形、拿在双手上展开,喜孜孜地向对方献宝。而「那个对方」是个年纪小了她六岁有的国中生。
白石单膝跪在黑河前方,无奈地笑望着她的幼稚举动。「好了、我看到了,妳还是快点出来吧。桌子下面应该不是很干净,妳的头发那么长、会弄脏……」
她先将原子笔们交给伸手过来的网球部部长,然后自己手脚并用着爬出桌底。
「妳以后一定要好好小心保存物品,别再东掉一些西掉一些了。掉到最后妳手边的东西都没了。」
「我知道……欸、我哪会那么糟糕啊。」黑河爬到办公椅上窝着,准备将一枝枝笔杆清理干净。
「那么,」白石站起身,「我想去瞧瞧阿银的状况。」
「好吧。」不知是椅子有点大亦或她个子过小,甚至还能将双腿缩在胸前而坐。「要是结果真的很不乐观的话,我再去劝他放弃网球佛经这个名号好了。免得他老人家会得忧郁症死掉。」
「忧郁症应该还不会死人吧……而且阿银明明就比妳小,哪是什么老人,虽然看起来很像就是……」白石嗟然叹息。「我想,妳还是别去刺激阿银好了。」
「喂、我哪会刺激到他啊。没礼貌。」黑河对着满是灰尘脏污的笔杆又是用卫生纸擦拭又是吹个不停,顺道分神斜睨对方几眼。
没礼貌的家伙不晓得是哪位。但是宅心仁厚、生性慈悲的网球部部长并不会和对方计较太多。
「阿银的事就都交给我们,妳乖乖待在这里就好。不要到处乱跑。」
「谁会到处乱跑啦!就算我到处乱跑也没差行吗?我又不会惹麻烦!」
男方没理会那番喋喋抱怨,温柔地轻拂掉沾在女方头上的灰尘后,转身走出保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