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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一番后,众队员拍拍肚子陆续走出店门。「老板大叔真是好人!还请我们吃了一堆小菜!」
情绪高昂欣喜的人群之中,唯有某女的脸色发黑、神情难看得紧。
「……这些浑蛋,到底懂不懂『客气』这词怎么写……」
「阿守,妳怎么了?没吃饱吗?还会饿吗?妳刚刚也没吃多少……」对于小少年的热切关心,黑河连扯嘴角假笑的兴致都没有。她没吃什么东西,不过也被气饱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谁害的。」黑河使劲拉起金太郎软嫩的脸皮,同时哀悼着自己大失血的荷包。
「那是当然的,我们几乎把店里的所有东西都点过一遍差点要来个第二轮了,简直就是荣誉顾客,老板应该要给我们一点折扣才是。」财前用半玩笑半吐槽的口吻道:「话说,那些小菜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一碗拉面的价钱、而且还能收买人心,怎么想都是老板赚到嘛。不愧是生意人……」
「这么理解生意人心理的你也能去做生意啦!阿光。」
「不,我是很有格调的,将来会走上音乐创作的道路、成为金字塔顶端的文化人士。」
「讲那种话,小心你会被那些『没格调』的人们丢石头砸死。既然如此,那要是我以后成为设计师的话,也能攀上金字塔的顶端……」一氏裕次摸摸下巴、仰头思忖。「问题是,文化人是金字塔的顶端吗?有钱人才是金字塔的顶端吧?那些什么某某财团啊、圈圈集团的总裁或董事长之类的,少之又少的精锐人士、资本主义者,将国家的经济生杀大权操之在手……」
「……我觉得裕次前辈你才会先被石头砸死。你们不懂,这只是一种比喻,我心目中的『神圣金字塔』和一般世俗观念的普通金字塔不一样……呜!」财前光摸摸被拳头敲中的后脑杓,「老师,妳为什么要打我?」
「不要胡说八道!国中生懂什么见鬼的金字塔!资本主义个屁!」其实黑河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和在说些什么,只有种想动手铲平面前所有人事物的冲动——为了吊唁瞬间干瘪的可怜荷包。她觉得自己的肠胃和大脑似乎也和荷包一样瞬间消瘦下去。「这些王八蛋……该死……杀了你们……」
「呃……好了好了,妳不要生气,这样对伤口会有不好的影响……」白石走在她旁边,哭笑不得地安慰道:「我会把我的那份费用给妳……」
「……算了,不用了。」黑河皱起鼻梁冷哼。「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全部向渡边修讨回来。谁叫他是你们的监督。我一定要逼得让那个臭大叔连胆汁都吐出来。」
(此时,正待在常去的居酒屋里收听赛马广播的渡边修猛打喷嚏打到招来旁边顾客的白眼。「呜哇……怎么搞的?突然变得好冷……是空调开得太强了吗?」)
「啊呃……搞到吐胆汁的话好像有点……」会让人联想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被迫取胆汁的熊……白石禁不住猛打寒颤,肝胆部位也开始隐隐作疼。现在他不再坚持不让监督出自己的份了;因为他已经非常明白,在这女人眼中,拥有薪资收入的渡边修就只是只等着被剃毛揩油宰割的「大肥羊」。虽说以后会不会产生其它变量还未可知……
……话说回来,「肥羊」和「猛兽」的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吧?在这女人的世界里……白石忽然感到一阵头晕和头痛。
「说起来,你们和那位老板好像很熟?」黑河举起双臂交迭在胸前,不经意地提起。
「那是当然的啊!那是我们常去的拉面店,我们都叫他明老板!」
「那为什么要带我去……」
「这还用说吗?」一张张面带灿烂笑容的脸凑了上来;当中混了张祖师爷死板板的脸孔,陪衬起来格外有笑点。「当然是——『介绍新伙伴』啊!」
黑河守呆呆地瞪着面前这群嘻嘻哈哈的人们。
「想介绍新伙伴的话,应该是小金吧?还有要找千岁千里去……」
「没办法,千岁找不到人,所以就只好让妳顶替啰!」
「——喂!竟敢把我当替代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找死!」她头顶上冒出了座小火山,猛烈喷发。
「呀啊!她要打人了、大家快逃——」那一道道忽高忽低又怪声怪调的嗓音完全听不出丝毫的恐惧之色。
「哇呃!停停停、停下来!妳不要生气……冷静点啊!这里可是大街上……」白石撇过脸,朝故意讨皮痛而胡作非为的伙伴们扔了双「不要老是把自己惹出来的摊子丢给我收拾啊」的无奈眼神。
「……哼!」
对于正在气头上的黑河守而言,部长的极低姿态安抚再加上醇厚的声线以及温和的微笑多管齐下,无疑是效果最佳的消暑圣品。她任由对方挡在前头、没再持续发难,只是冷声一声别过了脸。远山金太郎见状,连忙咚咚咚地跑过来,死死勾住她的手臂、还对部长大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