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黑河紧急收回左手,让肩膀和擂台地面相碰。看得白石心惊胆颤,紧抓住胸口衣襟。
「真是太危险了……」
黑泽相当满意他的反应;表示「他们家小姐」的确受到不小的重视。「脚底离地面太高、重心也会跟着变高,身体就会不稳,容易被对手逮到空档、特别会被以摔技反制。」徐徐解释完后,他用不热不冷的平缓语气回答对方的惊叹:「真正危险的还在后头呢。」
肩膀和地面接触的那一剎那、黑河立即翻身跳起,一只砂锅大的拳头正挥向她的脸。
「哼哼哼、守丫头,去死吧!」
「混蛋!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样子,竟然动不动就叫晚辈去死……」所以说被养成成天把死不死的字眼挂在嘴上的习惯,实在不能怪她。黑河偏头闪过,一脚往前踏步、迅速切进中年人的守备范围。「该死的家伙是你这老头!」
「好啊!进去了!」白石激动得握紧双拳。
「混帐小鬼!想碰到老夫,妳还早了千年!」中年男子拍掉她的拳头,试图抓住她使出凌空抛摔,不过被利落地闪开。黑河后脚一点到地面,便又立刻起步、配合身体重心变化,一记右拳重击到中年人手上的靶子。
「哎呀!真可惜!」
「觉得怎么样?白石君。」黑泽双手背在后腰处,笑看着身旁观众。「不同于网球比赛的刺激感吧。」
「是的!很刺激、很有意思——黑河,小心!」他舞动着拳头、惊喊。
三船友道的重拳又往她的方向挥;她一边前进一边闪躲,一只硕大的膝盖忽然出现在眼前。
「啧!」她踏着步急转个弯,早了零点零几秒钟惊险地避开那记膝撞攻击;斗大汗珠沿着长发发梢滑动、挥洒在空中。
「哼哼哼、闪得漂亮!丫头!」
「搏击比赛……可以用膝盖撞吗?」白石愣愣地对黑泽问道。「我记得,这不是犯规的吗?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哎呀!你有所不知啊、小哥。」一名三十多岁的学员凑了过来。「我们小姐很厉害的,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怎样的攻击都闪得过去!」
「是的,这也是被规划在训练课程的项目里……为了能让她熟悉各式各样攻击的无差别格斗模式。这十几年下来都是如此。」黑泽笑着点头,「守是那种愈强则强、会愈战愈上手的类型,等她暖身完毕、习惯了以后,就轮到馆长被她压着打了。」
「混帐东西!黑泽小子,你少胡说八道!老夫怎么可能会输给丫头!」三船友道用手上的靶子接收她的踢击冲力,扭过脖子朝场边大叫。
「臭老头!少东张西望的!你的对手在这里!」黑河低喝一声,使出下段侧踢直攻对方膝盖。
「混帐小鬼!妳怎么可以作出犯规行为!」
「刚刚先犯规的家伙不晓得是谁!」她收回脚,还没碰到地面就又立刻弹出、鞭子似的腿踢在靶子上。「这可是要搏命的实战,你自己说过的!」
「哼……很好,看样子妳是有把老夫的教诲都谨记在脑子里。」中年男子拍拍手上的小型靶,眼神凛冽。「那就去死吧!」
三船友道开始朝对手左边的弱点攻击,一面还想企图拉扯她脑后的长发。
「黑河!小心啊、危险!」白石视线紧盯那束呈不规则路线晃动摇摆的长马尾。「不要让头发被抓住了!」
「哼!既然知道会成为弱点,我怎么可能不多加防范。」黑河迅速摆动头部、以快速的脚步移动身体重心,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让自己的发梢从对方手中脱离。甚至还趁着对方注意那束长发时,尝试切进对方的视野死角。击打靶子的声响传遍拳馆的各个角落,气氛也愈来愈热烈。
「双方还真是一步都不退让呢。」白石叹了口气。
「那是当然的。」已经习惯此等盛况的黑泽话中带笑。「否则的话,就无法让她学到真正自保的能力。」
「真正的……自保能力?」
「……就是经由『殊死斗』来培养保护自己的能力。」
白石观望着擂台上的状况。可以很明显感觉到中年男子的每一拳一脚都挟带强大的风压、伴随凌冽的杀气,重重地朝对手飙去。
「怎么啦怎么啦!只顾着闪躲是打不倒老夫的!」
「哼!不用你说,我也——」
尽管三船友道看似躲避对手的攻势躲得艰险,手上的靶子却被击得砰碰作响;黑河的每一击都打在靶子上,碰不到他一根寒毛。
「啧、这小丫头,拳劲愈来愈重……竟然会有这种事。」在闪躲和防御的同时,三船友道也出招反击,不过却也都被避开。她的身手比中年人轻巧、速度比中年人快上几分,几乎让人遗忘她脚上还多了那些重量未知的铅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