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不是小孩了还需要人家常常叮咛不是更糟糕吗。」白石把调味罐放回桌上排列整齐。「枫医师和三船师父、黑泽先生也一定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小金还在旁边,要是害他呛到鼻子打喷嚏的话——」部长的话还在口中,小少年就相当配合地开始狂打喷嚏。
黑河张开嘴巴、又迅速闭上,最后不服气地鼓起双腮;被堵得哑口无言。
「重点是,不要忘了妳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要有点自觉啊。」部长大人看了看她的左脸和左手、板起严肃的面孔,还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真啰嗦……」被训话的那方自知理亏,不过嘴巴仍然翘得半天高。
众人都对两人的互动视若无睹,全都在各吃各的、各聊各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校队队员们就不再以玩笑戏弄的态度把两个人凑在一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诸如此类。
「那你要不要试着尝尝看『关西煮的带筋肉』?谦也前辈。」用筷子切割着面前的煎菜饼,财前光突然彷佛被雷劈中、天外飞来一笔。「或许吃起来会别有一番风味喔。毕竟我们是关西人嘛……」
「嗯、有道理。可是我怕那味道会太淡吃不惯……」忍足谦也一面咀嚼一面回答:「对啦!干脆建议阿修,下次把比赛优胜的奖励换成关西煮怎么样?不然老是什么流水素面,腻死了!重点是每次要吃那个还必须自己带器材去组合、真麻烦。」
「……真麻烦才是主因。」不晓得是谁冒出了这句响应;低沉粗厚的声线听起来和祖师爷颇相似。
「欸——可是我比较想吃红豆年糕汤……」财前夹起一小块饼,转头看着黑河。「老师应该也很吃甜的东西吧、对不对。红豆年糕汤是甜的东西喔!妳喜欢红豆和年糕吗?」
「……比赛的是你们,优胜的也是你们,要吃什么当奖励干我屁事。」
「妳不能拒绝得这么快啊!这样我就没有筹码可以和前辈们谈判了。」
正在捞拉面汤喝的黑河守不小心呛着、又将那口汤送回碗里。「喂!原来我竟然只是你小子谈判的筹码!?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胆大包天!」若非有机会和这堆宝贝们对话和相处,她从来不晓得自己还有能耐「边骂边笑」,腹部肌肉抽筋抽到消化系统也跟着秀逗。
「老师妳不知道,只要有一个妳当靠山、能抵得过所有前辈们。」财前光回答的态度十分理直气壮。
「你是指『武力值』这方面吗?」浪速小子边吃边插嘴。「对了、这家伙甚至还在脚踝上绑铅条。昨天脱鞋子进到小金家里时,也没见她拿下来……啊!我都差点忘了要去找加强训练用的负重物……」
「既然如此,那怎么能让阿光独占鳖头呢!大家要公平竞争啊!」一氏裕次激动得拍桌嚷嚷,小春和小金跟着鼓噪:「人家也要、人家也要一起竞争啦!」、「阿守是我的!」。不过碍于某女威严、同时作为克尽职责的「护法」,小石川和石田银保持着完全的沉默;千岁则一如既往担任称职的旁观者中。
「……在你们公平竞争前,我就会先灭了你们全部。」冷声吐槽过后,又是一记记手刀轮流敲过发型各异的脑袋。「不要再扯白痴话了,赶快吃饭!」除了没出声的那三位高大人士、以及没瞎起哄的部长之外。
「好了好了,我想大家应该要学着在吃东西的过程中保持肃静……」白石想自己以后一定得随身携带胃药和头痛药才行,而且还必须是药效最强的那种。「关于比赛优胜的奖励,这个以后再讨论吧。反正地区预赛结束后还有关西大赛。比赛永远不嫌多。」
「关西大赛是绝对胜卷在握的啦!」、「哦——」
「真是的,这些家伙是市集里等着被卖掉的牲畜吗?怎么可以这么吵……」她的眼神又变得像死鱼那样黯淡无光。
「大家就是这样,妳也是知道的。」部长搬出千篇一律的说词,看着她加快舀汤的速度。「喝慢一点,小心妳等一下又会呛到。」
「……因为我要快点回保健室去。」黑河放下汤匙,端起了拉面碗,「也许在这段期间会有人找上门来。」
「嗯、说的也是。不过妳还是要小心点别噎着了。」
财前光来回看了看部长和老师两人,想起年轻医师曾经提过「和她在街上巧遇过、连月宫彩香也在」的这档事,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询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