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大婶不是嫌弃她「本来就很笨、再怎么打也不会变得更笨」云云。
话说回来,如果喜欢美少年也总是追着美少年不放的金色小春、能拥有那等天仙女神般的美丽容貌,他的「猎艳之路」应该会顺遂很多吧。一氏裕次则是要更提心吊胆了。
那些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学校了吧。社团练习应该已经结束了,第一堂课开始了吧。小金那小鬼不知道有没有乖乖的……他会想念她吗?会吵着想找她吗?反正真要是没辙的话,他也会被毒手压制住,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那野生孩子难搞归难搞,有时候却也挺容易处置。
心不在焉的黑河守任由自己的脸皮被木下朝果捏住、一路拖到更衣室里——然后,被逼着强卸原本的服装。
「等、等等,我自己来!」黑河下意识作出防御动作、格挡对方意欲向自己伸过来的魔爪。
「反正妳有的我也有、而且我的还『比妳大』,有什么好遮好害羞的!」
「很泄又怎么样?「很泄就不是女的了吗?!即使是「贫乳星的公主」,也能算是公主类型的一种啊!
中年妇人斜望着恼羞成怒的年轻女子瞬间化身成张牙舞爪的猛兽、一副誓死捍卫自家贞操到底的凶恶样,只能无奈叹气。
「真是的……好吧好吧、妳自己换就自己换。」木下朝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迭浅色系的干净衣物。「我把暂时替换的衣服放在这里。换好以后就赶快出来、然后快点去会议室报到签名。」语毕,就走了出去、关上门。
真受不了,欧巴桑就是喜欢啰哩叭嗦;不长舌头地啰哩叭嗦会死掉、东家长西家短,舌头比吊死鬼还长好几倍……
内心不存在丝毫悔悟之意的黑河守脱下沾到饮料而黏答答的运动服上衣和长裤,用沾湿的毛巾稍微擦了擦有点黏答答的肌肤。幸好胸前的护身符安然无恙;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以及替她这条断裂细绳绑过结的某保健控网球部部长。
在清理途中,黑河顺便放眼检视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所见之处尽是红青紫交加的各种混合色,甚至还有黄色的——身上到处都是摔车后的痕迹,并且还隐隐作痛着;整副躯体活像一面乱玩过颜料的调色盘。除了不久前才增添的新伤以外、旧伤的数量更多,包含还未完全愈合的左拳伤势。假如不幸让护士长发现这些伤痕,不被唠叨到想跳楼自杀才怪。除了「贫乳」——身材因素,这才是她不愿对方在场的重要理由。只是想图个耳根子清静。
接着,黑河拿起了替换用的服装。
一摊开那套浅粉色的衣物、并且看清楚样式后,她的眼神瞬间黯淡死亡。
「啧、这什么鬼啊……」
等待了若干分钟,更衣室的门终于开了;缓缓开启。伴随轻微的咿呀几声。
「阿守,妳在磨磨蹭蹭什么啊!真慢——哎呀!」中年妇人的满脸不耐在目光触及年轻女子身上的装束以后,全部烟消云散。「我就知道!就和我想的一样,还是很适合、真适合!」
「请问,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了吗……」黑河守登时觉得自己彷佛是在玩角色扮演……准备拍些「奇怪的谜片」之类的。当然,应该不会出现愿意接演她这出谜剧的男主角。
「妳在说什么啊?这里是医院,当然就只有医师或护士的打扮才算正常啊!不过,妳又不是医生、现在也不在学校的保健室里,不适合穿白长袍吧?万一被误会身分了、该怎么办才好。」木下朝果继续用惊艳的眼神在年轻女子身上团团打转。「哎、还是说,妳想穿清洁人员的衣服或是病患服?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再怎么说,妳来者是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黑河守拉着身上的「护士装」,气得从七孔冒出缕缕烟雾,无数条青筋在额头上疯狂跳动;活像一堆猛被灌水的蚯蚓。
「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换衣服,反正我有多带同样的运动……」
「什么回去啊?不行!」中年妇人举起一顶护士帽,用力戴在黑河头上;差点把她整个人种进地面。「时间都快要来不及了,要是妳回去再来、一定会迟到!」
「迟到就迟……」
「什么迟到就迟到,不准!」中年妇人板起一副凶相,却被对方五官全皱在一起用来表达不悦的怪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倘若是裤装的话,她的排斥感还不会这么强烈;重点在于,中年妇人扔给她的这套护士服是「裙装」的造型。裙摆底端还不及膝盖的位置。下半身空荡荡又凉飕飕的、实在很没有安全感,怎么样也无法习惯。假使真的无法穿着裤装,黑河守最常做的打扮是「在护士裙里头多加一件长裤」,就这么在医院里走来走去——形成一幅十足「吸睛」的怪异画面,看起来有多不伦不类就有多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