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员们都一脸好奇,看着惊魂未定的两人狼狈地归来。
「赤也、浦山,你们干嘛?喘气喘成这样?表情还那么害怕?怎么啦?是看到什么了?你们看起来好像快要被吓死了一样。」即使进行完最激烈的球赛,也不见向来生龙活虎的切原少年喘得快断气的样子。有很大的原因是心理因素造成。
「太、太可怕了唷!」浦山椎太本欲伸手指往看台,不过担心被对方发现,伸出去的手又立即往回收。「那、『那团黑黑的』真的是人啦!而且还动了、还瞪着我和切原前辈瞧唷!可怕死了唷——」
「拜托、那一看就知道是人好吗?人家只是躺在那里休息而已,你们不要故意去打扰别人,小心会被揍。」
浦山小少年抱着头、往地面一蹲,满脸心有余悸的惊惧神情,浑身瑟瑟发抖。「呜、我、我不要被揍唷……」
「真是的,没这么夸张啦!都是因为你们作贼心虚、心里有鬼才把人家当成鬼了,所以才会被吓成这样。」
「我们再继续练习吧!太阳快要下山了。」有一名二年级生看着在场唯一的校队正选。「赤也。」
「啊、嗯……」
切原赤也甩了甩头,决定要离那团不明物体远远的、把心思都放回练习上。
×
过了不晓得多久,击球声终于停止了。
身处于不熟悉的地方,似乎就连对时间的感觉也变得薄弱很多;向来精准的生理时钟,只有待在故乡里时才派得上用场。
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过后,少年们彼此道再见;最后响起行走的声音。
这座街头网球场瞬间归于一片寂静。
寂静得使其它环境音显得更加清晰。
也许再等一会儿,还会有人来打球。
黑河拉下盖住头和脸的外套。夜幕已然垂降,设置在球场四周的大灯亮如白昼;亮度遮掩了微弱的月光、和由于距离太遥远而几乎不可视的星辰。
她僵硬地坐起身,用手指随意梳过有点凌乱的浏海和马尾。脸上的贴布都已经除去。
好像……应该离开了。
啊、要去哪里?
对了,是医院;要去找护士长,木下护士长。那间医院叫什么名字来着?什么……井?
藏井……
不对,这是父亲的名字。虽然当中都有个「井」字,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吧。
藏……藏、之……
……介。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社团练习结束了吗?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或者结束的项目是搞笑讲座?听说一氏裕次和金色小春好像总固定会在星期五那天去华月馆表演;只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但没实际观赏过……今天是星期几啊?
哎、随便星期几都行。反正,要观赏他们表演什么的、也必须回去后才能办到。
重点是,那间医院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又要怎么去?
黑河又呆坐了半晌,左臂摆在曲在胸前的左膝盖上,右半身则是完全放松的状态;精神还有些不济,涣散的目光汇聚不了焦点,大脑内一片迷茫。虽然想着找些甜食来补充一下未达标准的血糖值,从脑发出的指令却没发挥效用、身体没有半点行动的意愿,手脚重得宛如被铁链脚铐栓住了一样。
不久,少年的谈笑声再度传了来,由远渐近。
「呃?有人在吗?」
开口的是一名说话与行走步调都显得相当轻快的红发少年。他的身高最矮,但是反应最灵活、一进场就眼尖地发现一抹全身黑的人影。青色的泡泡从口中吹出来。
与红发少年同行的伙伴还有三位,大概都是差不多年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