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妳看得到吗?现在这地方有没有?我们学校里面有没有?」
现场三名中年人不约而同被少年们雀跃不已的反应和此起彼落的问话逗笑。
如果真有的话只怕有人要吓得夺门而出了。黑河没好气地暗忖,还没实际说出口,就被中年男子黑泽温和地笑着应答:「基本上,在这地方是很安全的、不可能会出什么事的喔。」
「呃?什么意思?」
「裕次,你不要吵了啦!现在先不要问那么多了,该让小守守好好休息才是啊。」小春指责完不知为何亢奋莫名的搭档,自己也忽然脸红扭捏起来。「对了对了,小守守——人家觉得妳穿和服的样子好可爱、好漂亮,哪天再穿给人家看看好不好?对了,就选在祭典的时候吧!不久后的春日祭典,为迎接夏日天神祭的小天神祭准备——」
小石川忍不住敲了那颗小平头一记。「真是的,说要让老师好好休息的人不是你吗?不要跟着乱入啊!就算真要策画那种活动,也必须等她完全康复再说吧。」
「对啊。说到这个,妳为什么会换和服还拍照啊?看妳平常总是运动服的装扮,我们还以为妳很讨厌女装呢。」忍足谦也好奇地探头发问。
黑河愣了好几分钟还回不过神来,直到红发少年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去磨蹭她脸颊;像只爱撒娇的大猫。「……我是讨厌女装没错啊。」
毕竟,穿裙子就不方便动手动脚。所以她通常若非在裙子里加一条贴身的深色运动短裤,就是直接把褶裙换成运动裤;形成「上身制服、下身长裤」的奇怪打扮。但是因为制服上衣与长裤的搭配太惹眼、容易被学校的整肃相关单位找碴,因此采取第一种方法的次数还是比较多。
「那妳又是为什么会在校长室里换——」
这时部长大人挤过人群,伸出毒手将关西新星拖开。「小金,你不要一直黏着她。万一碰到她的伤口怎么办。会发炎感染的。」
「你……你们,」黑河守来回望了望没来由欢欣鼓舞的人们——尤以祖师爷为甚,他看起来是当中最感动的一个。大概是基于「终于觅寻到同好」的情节作祟之故。「不害怕吗?我这种……」
「啊?什么?害怕?」沉默已久的渡边终于似笑非笑地开口;不过说出来的答复又让她登时怔愕。「有什么好怕的?」
一同待在现场的三船友道莫名收起笑容、没好气地用鼻子冷嗤一声;倒是他老伴以及中年男子黑泽笑得相当开怀。
「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场的话,很可能会引来一些……有的没的,可能会让你们受到伤害……」她的表情仍然怔愕。
「妳自己都敢冒险了、还像不怕会留疤似的敢拿刀子在身上东划西划,身为男人的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退缩。」心直口快的忍足谦也摆起理所当然的态度说:「最起码,也要构得上妳的一半才行啊。」
「就是说!而且,这样不是很棒吗?」金色小春开心地交握双手在一起,转起圈圈又跳起舞。「我们部里的属性又更多采多姿了!没想到小守守妳竟然是阴阳师的后裔!真是怎么想就怎么酷!这不是和我们学校的形象很搭吗?」
原本眼里只容得下搞笑属性的四天宝寺网球校队正选,之所以能如此神速接受她性格和身分的原因,或许有大部分功劳必须归在财前光身上。自从出现了他以后,他们才不得不改变本来的观念,承认「这地球上的人品的确百百种」的现象和事实。而财前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潜移默化,经过了一年多下来总算「稍微」能理解些前辈们的搞笑内涵,也会稍微试着去模仿。尽管成效不是很大。此外,部长大人宏伟的包容力也功不可没。
「我说,这能用酷来形容吗?真是。」千岁无奈地抓抓后颈。「而且什么属性啊……人的特性是可以这样被归类的吗。」
「……虽说是阴阳师后裔,但其实我看不到、只能用感觉的,也没有什么惊人厉害的法术。我也只能靠降灵术来驱邪赶鬼,没有特别修练过……」
她还没解释完,就被不知为何兴致高昂的小石川插嘴。「就算是那样,也已经够厉害了啊!阿银提过,降灵术是必须累积到一定的经验和道行才能使的法术,所以大多是由年纪长的巫女来实行的呢。」他甚至握起双拳在空中挥舞。「我看,接下来的夏季试胆大会,一定会很好玩的!」
「什么?试胆大会?」黑河想起学生时代的班上也曾举办过类似的活动。然而碍于特殊体质的缘故、担心会将原本以玩乐目的为出发点的游戏演变成血淋淋且货真价实的「闹鬼大会」,因此她从没参加过;总是尽可能的能避则避。「你们别闹了。要是百无禁忌的话,最后的结果可会是必死无疑。」
「哎、才没有到百无禁忌那么严重呢,我们还是会看场面的啦。」忍足谦也在一旁跟着帮腔:「更何况,反正还有妳在啊,怕什么。」
「你们这些小子搞清楚,我说过自己一点都不厉害、而且也不是万能的,别给我找麻烦……」随着现场气氛愈来愈热络和欢腾,黑河守只开始觉得头痛得厉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这些混帐小鬼。」
「好了好了,小伙子们,你们看也看够、聊也聊够了吧。还有什么话等阿守完全好了以后再说,她现在还需要休息呢。」担心某女可能会气到脑溢血的三船枫像个谈话节目的主持人一样,跳出来制止来宾的互动和交谈。
「喔!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就先告——欸!等等、等一下!」忍足谦也忽然大叫一声还忽然停下脚步,顺带也扯住正在对三船友道以及黑泽两人合掌道别的石田,害得猝不及防的一票人在他们身后撞成一团。
「谦也!你在搞什么鬼啦?很痛耶!」一氏裕次揉着鼻头抢先发难;金色小春也频频抱怨表示自己被毁容了要对方「负责到底」。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还没得到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