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记得我去吃到破产大楼,结果被厨房的阿姨警告不能再吃了否则别的学生会没得吃!」
「小金,这不是只有你记得而已,是大家都印象深刻吧!」
「……真是的,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这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奇怪比赛啊?」黑河望着莫名笑作一团的少年们,只觉得浑身脱力。连到刚才为止都还与她站在同一阵线对付某天才的忍足谦也,此刻也和伙伴们打闹在一起。「害我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真是……」
「气太多对身体不好,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平气和,这样体内才不会产生过多的毒素。伤也才会好得快啊。」
发表出保健小常识的部长大人白石藏之介,和备受众人景仰的祖师爷石田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后者还用双手端着同样的一张豪华太师椅,显然又意味着要请她入座。
最后,她败在对方屹立不摇的坚持下,整个人像只章鱼似地瘫软在铺有厚厚一层绒布的坐垫和椅身里。
白石见她总算是坐定并且平静下来后,满意地面露微笑,然后拍几下掌引起队友和其它部员们的注意。「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不要再闹了,我们赶快来练习吧。再晚太阳都要下山啦。」
「练习?你没问题吗?」忍足谦也用球拍拍顶戳戳好友的背。「真的不行的话就别勉强,我们还没弱到需要部长抱病上场的地步啊。」
「白石,我们看你也在旁边休息好了。反正办搞笑讲座的时候还不是没打球。就算少练习个两三天,应该不至于会退步啊。」一氏裕次开口劝道,小春则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我没怎样的。我跟你们保证,如果我真的有问题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们的。可以吗?」白石也执起球拍轻轻回敬好友一记,又回头望了某女一眼后,才抓着想避开毒手的小金走进球场。
霎时间,原本喧闹不休的场面顿时冷寂下来。只剩下正常普通的交谈声和击球的声响。然而经过某两名搞笑人士的「努力」,不久后气氛又被炒热起来,活像节庆与祭典现场。
「……这些人到底是在打混还是在打球啊。吵死人了。」黑河曲起双膝靠在胸前,负伤的左手伸直摆在膝盖上,右肘倚着座椅扶手、以拳托腮。眼神因着场上的躁乱而显得黯淡无光。她肩上还披着由远山金太郎贡献出的毛巾。
「哎唷,死气沉沉的氛围对队伍的士气有害嘛。况且,这也有违我们四天宝寺的风格啊。」
「啧、算了吧,什么话都是你们自己在说。」黑河摀住嘴巴,懒得同对方争辩。
渡边修俯瞰她的头顶。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如何?那些小子,半点都没提起关于妳的事吧。」
她静默着没答腔。任由对方的嗓音在头顶上作响。
「别看他们平常这样口没遮拦又嬉嬉闹闹的,但他们不会白目到抓住别人的痛脚猛踩。」渡边停顿了片刻,「我想,妳应该也感受到他们的体贴了吧。」
她仍然没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将目光集中在某部长身上。一方面是为了观察他是否会出现丝毫异状,另一方面也同时在欣赏其勃发英姿。尽管说穿了的确是有那么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都多亏了我哦,都是我这个监督教导有方啊。」
这句猛然砸在脑袋上的洋洋自夸让黑河不小心呛住喉咙。她勉强移开定焦于部长大人的视线,扭头斜睐向对方,神态不以为然到近乎鄙夷之色。
「欸,妳干嘛用那种好像瞧不起我的表情看着我?妳不知道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我不是『好像』看不起你,是真的很看不起你。有没有像你这么会偷懒又爱争功的监督啊。」
渡边愣了数秒钟,而后大笑出来。被吓着了的黑河难以置信地瞪住对方。
……这些人大概是她所遇过、头一批不把她的冷脸和奚落当成一回事的异类。
「啊、对了对了,妳知道妳这条毛巾是谁的吗?」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佯装不经意地提起。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她不由得拢起眉尖。「这……不是小金给我的吗?」
「从最后的结果看来,的确是远山给妳的没错。」他边说、还边煞有其事地点头。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一点。」她胸中忽然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严格来说,是『那条毛巾的主人』把毛巾交给远山,再让他交到妳手上的。只是这段过程妳并没发现罢了。」渡边修故意拉长语调吊她胃口。看到她吃惊的样子,就教他愉悦非常。「至于那条毛巾的主人嘛——」
黑河将双眼愈睁愈大,不自觉紧揪住垂在身前的毛巾末端。
「就是我们家部长大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