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当今圣上最宠的五皇子贝祺恒。”
“那他、、”
“还记得我前阵子和你说过的寻人的事情吗?找的就是他。”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了!不过他也说了,不想回去,那、、你就不怕他现在一个人跑了?到时候人虽找到了,可交不了差、、”
“你当他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要往府里去?”
“你是说、、婉儿?”
“真没想到,这丫头上了山还能给我弄出事儿来,还真是放在哪里都不让人省心!你说回头这事儿了了,我该怎么处置她好呢?”
“景天,你好像忘了,他可是皇子,如果、、你可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呀?”
“潘辰,婉儿是没机会更没有资格进宫的,你别忘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知道了那个男人是他,我反倒安心了,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就算极目处可有交集,可是之间相隔又岂是千万里可及?那丫头想来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逃的远远的了,不过、、”说到最后,慕容景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我说景天、、”
“走了走了走了,你们可是答应了我的,不可以把我的身份露了!还有,慕容景天,我知道你肯定是会和我三哥联系的,回头,你也帮我带个话,就说,那个蓝翎什么时候嫁人,我再什么时候回去!”潘辰刚说了半句话就被风风火火跑过来背着一大包东西的贝奇打断了。
两人看着那委实不小的包袱不由的都皱起了眉头,身为皇子背了这么一大包的行礼,他是怎么一路走来的?潘辰上前取下贝奇身上的包裹,呵!还不轻呢!而贝奇则一把拉上慕容景天的胳膊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山下跑去。要问为什么?因为他实在是在这寺内被憋的快要疯了!
第二日的清晨,‘普严寺’内的早课声刚刚停下,慕容府派来接人的软榻就到了,赶在众香客还没有上山之前离去,是最能避过悠悠众口的好时段,必定树大招风,慕容府最近已经成了这琼州城炙热的话题中心,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添上一笔。
纪晓婉昨夜一夜未眠,晚斋吃完后便回了偏房,手里拿着贝奇赠予的玉佩,不由的楞了眼。色泽白皙光洁,质地温润,浮雕设计,正中几朵欲绽还羞的玉兰秀美圣洁,装点的一块美玉超凡脱俗。这样的一块玉佩绝非凡品吧?纪晓婉只感觉握在手里的玉佩更显沉重,回想两人下午在偏殿时的依依之情,还有那入口的甘甜,纪晓婉再次脸红心跳起来。寻思很久,纪晓婉翻出剩下的丝线,找出自己还算崭新的一件紫色缎衣,刚想动剪裁下,可剪子到了布面却又迟迟的下不去手了,要知道这件衣裳还是去了大夫人那以后,大夫人赏的呢!不过、、再看看静躺在桌上的玉佩,纪晓婉咬咬唇,暗下决心,最终还是狠心的在衣摆下襟处裁下了一圈。用线将衣服边际锁好,又将裁下的布料按照自己的要求裁剪妥当,纪晓婉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绣了一只同为玉兰花开的小荷包,打算趁着早上要与寺内知事告别之际跑去送给贝奇,可惜人才到西厢门口就遇到了那送斋饭的小和尚,经他告知,贝奇昨天傍晚就已经匆匆下山了,这让纪晓婉莫名的一阵失望。
府里来办事的人并没有留给纪晓婉太多的独自伤怀的时间,当软榻进入西厢时,她只好将那送不出去的荷包紧紧的藏在了胸口处,收起自己的惆怅,偕同小喜将病重的大夫人扶上了榻,匆匆忙忙间,顾不上心底的那份失落回到了慕容府。
身在慕容府里的贝奇也是几乎一夜未眠,一方面他担心着身份暴露后,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一方面又害怕宫里不能安抚住蓝翎,最后还是招惹一身的麻烦事,再一方面想到今后最不济也可以和纪晓婉同个屋檐下呆阵子,心里就美滋滋的瘙痒异常。
贝奇早在宫里的时候就曾听他的三哥吹捧过慕容府里‘秋意园’的‘泛舟池’,这次初入慕容府,他首当其冲的‘自告奋勇’要住入‘秋意园’,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个要求却刚好正和了慕容景天的意,如今的慕容府可谓是多事之秋,慕容景天可不想有哪个疯疯癫癫的‘疯女人’招惹了这位小祖宗,回头他一个不痛快断了的可就是慕容府的前路,所以将贝奇安置在‘秋意园’那是再合适不过的,至少现在府里上下还没有哪个不想要命的可以随意跑到他这里逛园子的!更重要的是他还另有打算、、
贝奇入住‘秋意园’,慕容景天本欲腾出自己的主屋给贝奇享用,必定皇子的身份是不容质疑的,更是不容轻觑的!虽然贝奇一再的声明要隐瞒身份,可是慕容景天心里明明就清楚他的来历又怎敢不尊礼数行事?谁知这贝奇贪玩成性,又是戏要做足,愣是自己选了最近‘泛舟池’的‘麝月阁’做了下榻之所,这里原是建来登高望湖的所在,平日里邀人赏湖之后便会在这里闲谈休憩,虽然这里不曾入住过何人,可也是卧榻日用一应俱全的。打发了紫衣派人将内里收拾妥当,慕容景天带着贝奇赏玩了一通‘泛舟池’,至美的景致让贝奇流连忘返,特别是再听到慕容景天提议待大夫人回府后,调纪晓婉来侍候他,他更是喜出望外。看着贝奇笑的无邪,想着‘普严寺’偏殿里的一幕,慕容景天心里盘算,唇角却挂上了一抹极富深意的笑。
继四夫人丧事后,大夫人病重回府又为慕容府一件大事,‘蔓汀居’自大夫人张氏被抬进府就开始忙活的人仰马翻,拿行李的,张罗着人抬人的,铺床铺被的,打水煎药的,熬粥做膳食的,唤人请大夫的,还有往各主子房报信儿的,每个人都是脚不停闲。不!有一个人很闲,非常的闲!因为、、纪晓婉的手自从张氏神志不清的上了软榻就一直被死死的攥着没松过手,是自然的托付依赖与慰藉吗?纪晓婉就那样坐在床头处看着小喜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一个个进进出出,端进端出,再看向床上闭目从下了山就一直处于半无觉状态的大夫人,纪晓婉脑中一片空寂,这样的大夫人还能支撑多久?
小喜和另一个小丫头一同帮张氏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子,待换衣时因为张氏攥拉纪晓婉的手任是怎么掰拉也不松,这衣服是怎么样也脱不下穿不上,想着一会各院儿里听了信儿就会过来探望,这样如何见人?急的小喜团团转。大家都明知大夫人如今处于晕迷之中,就算是再怎么想法子也是没用的呀!这可如何是好?只有纪晓婉知道,每当大家企图掰开她们俩相连的手时,大夫人的手就会无意识的收的更紧,好像生怕她一脱手就会再也抓不住这世间的任何东西了一般。
就在大家都无计可施之时,就见纪晓婉附于大夫人耳处不知说了什么,起身时她又将另一只手送入已经套上一只袖子的大夫人手中,奇迹般的就见大夫人曾经紧握的右手慢慢的松了开,而左手却又紧紧的握住了纪晓婉送入的小手。四目相对,难掩心中的惊奇,再将崇拜的目光转向坐在床沿拧着身子的纪晓婉,真的就这么简单就做到了?手脚麻利的将衣服换好,又将发髻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刚把大夫人安置好,就听到院外有传话的喊着‘老爷来了’,小喜两人急忙的拾起换下的衣物,提起净身后的水盆往外而去,头出门的时候,小喜有意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瞧见坐在床沿的纪晓婉又将那闲暇自由的小手送入夫人右手上,成功解救了扭着身子的痛苦,并起身规矩的站立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