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了,请表小姐开恩,不要责罚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表小姐开恩、、”纪晓婉拼命的磕着头,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尊“佛”。
“表小姐请息怒,是紫衣说错了话了,表小姐千万别急,紫衣只是想求着表小姐看在她小小年纪又被爷罚过了能开恩饶了她这次、、”
“得了,你们园子里的人哪个不是穿一条腿裤子的,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护着这丫头护的紧?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日后成了气候,紫衣,你也是老人儿了,在表哥身边来来去去有多少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相貌出众的何止一二,别被一时蒙了眼,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表小姐教训的是,紫衣一定铭记在心!”
“你叫什么?多大了?”茱萸在教训完了紫衣后又转头对上还在一直磕头恳求她开恩的纪晓婉。
“奴婢纪晓婉,十四了。”听见茱萸的问话,纪晓婉犹如获赦般停住了磕头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抬起头来我看看。”
应声而扬起的小脸果然如茱萸事先所想般的让人生妒,那双雾眸生的那般清亮,好似这世间就无任何污秽之物可入得一般,茱萸真的好想就这样冲过去抓瞎这对儿刺眼的清亮。这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干净的人?这样的人放在这看似平和的大家子里,要么她就是个特殊的存在,要么她就只有灭亡的份儿,而此刻的茱萸想的绝对是如何毁了眼前的美好。
“长的还不错,上过表哥的床了吧?”看着纪晓婉苍白的脸色因为此话而泛红,茱萸的心里更是酸的要命,索性也就没空掩饰自己的醋意,继续说道:“我也懒得兜弯子了,纪晓婉是吧?今天过来本是想看看新进园子的人什么样,没想到我身为慕容府的表小姐居然进了门后,被个奴婢轻视到无视,你这双晶亮的眼睛,我看,生来除了会抛媚勾魂以外也没什么用处了,萍儿,把她的眼睛给我刺瞎,然后将这个不安本分,目无主子的丫头给我丢出去!”
一番话惊得纪晓婉脸色更白!“表小姐饶命呀!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放过奴婢吧!”
“表小姐不可呀!”
茱萸并未对纪晓婉的哭求做出反应,也没有理会紫衣在一旁的惊呼,只是不想看到萍儿真的用取来的剪刀刺入那美目的血腥转身不再言语。
“表小姐,纪晓婉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对我赶尽杀绝?纪晓婉自认初来,是有不懂规矩,冒犯了主子和小姐之处,可是纪晓婉自认这些无心之过还不至于让小姐如此对待、、”当哭求已成枉然,纪晓婉绝然的从地上站起,不忿的面对背对着自己的茱萸,顶冲上的怒气让她的声音有些抖,平时乖顺的柔音虽然充满愤怒,可是听起来却还是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茱萸闻言猛然转身,“哼!本小姐处置你个小小的丫头还需要有怨有仇?哈哈——太可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单纯,还是太蠢?好,那我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些,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的茬儿吗?哼!要怪就怪你那个死了的娘把你生的太好碍了我的眼!”
听完茱萸的话,纪晓婉凄然一笑,那笑冷艳决绝、惨淡凄凉,“就为了这个无须有的理由?表小姐就要置我于万难之境?小姐又何必那么费心费神算计,直接给我个了断不是干净?反正,杀我是‘恶’,伤我亦是‘恶’,何不取其干脆?”
“好个胆大的奴婢!小姐教训你,那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不识好歹的顶撞小姐,还真是个目中无主的死丫头!”手提剪刀栖身而上的萍儿听见纪晓婉出言顶撞自己的主子,狐假虎威起来。
“表小姐不可呀!婉儿是爷亲点进园子的,这才俩天就出了事儿,这可让我怎么和爷交代?婉儿,还不赶紧给表小姐赔个不是!再犟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表小姐,如果您要是真的气不过,哪怕您打她一顿也总比伤了她,回头爷回来追究起来强呀?”紫衣死死的攥着准备行凶的萍儿的手,企图阻止眼前将要发生的惨剧。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来教训起我来了!我告诉你紫衣,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要不是看你还知道点本分,还有,再过个一两年就要出去了,你以为我能容你这么多年?都杵着干嘛?还不拉开她?萍儿给我动作快点,回头等姑妈回来了事儿又多了,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名唤萍儿的丫鬟应了声‘是’便与紫衣争执起来,此时屋子里可谓是乱作了一团,紫衣拼命的保护着绝望而绝然矗立的纪晓婉,而纪晓婉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茱萸的脸目不转睛,美目中那曾有的愤怒渐渐化去,清亮的眼中只在初时闪过一丝嘲笑便不再有任何一丝波澜。茱萸不大敢与纪晓婉这般的神色对持,所以她不耐烦的指责那些跟随而来的丫鬟办事不利,而那些仗势欺人的丫鬟们更因为主子的不满而个个赤膊相见。屋子里吵杂的很,静止的似乎就只有纪晓婉一个人,她就好似不是当事人般淡定无惧,也许心里还有丝期待,前生,自己的亲人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她所有的家人,今生,只为了一副皮囊就要葬腹于妒妇之手,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吵闹之中突然一声轻唤让所有的人都闭了嘴,空气中瞬间升腾出了一阵惊慌和恐惧的气氛。
“爷、爷,您,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