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腹中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嗣,怎会不金贵?”德妃沉声道。
听德妃有些不悦,完颜瑾素面上有些讪讪的。
“是,弟妹还是要注意些,毕竟你是头胎,总该多注意些的。”
刚刚那个娇媚的声音响起,馨蕊这才移目望去,一身樱粉的宫装,端庄秀雅的面容沉静如水。
望着那俏丽的面容,馨蕊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对了,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三阿哥的母亲。
“钰彤说得没错,你这做母亲的该好生养着才是。”德妃点点头说道,可见她十分喜欢雍亲王的这个侧福晋。
“素素记下了。”完颜瑾素欠身答道。
馨蕊脚步虚浮地从永和宫走出来,心中似被抽空了般。
“姐姐慢走。”
永和宫的小太监笑着送馨蕊。
馨蕊仿佛没有听到般,怔忡地向前走去。
“咦,这是怎么了?”小太监看馨蕊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奇怪。
馨蕊踉跄地前行,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刚刚听到的话“弟妹,你刚有了身孕,可别动了胎气。”“你腹中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嗣,怎会不金贵?”
“身孕、子嗣,十四的孩子……”馨蕊不住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蕊儿?”一个男声疑声问。
馨蕊木然地望过去,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薄薄的唇……
“十四……”那张脸纵使隔千百年自己也不会忘,不自觉叫出口。
胤禵上前扶住馨蕊。眼前的馨蕊完全没有往日的伶俐,竟像魂魄被抽走一样,呆滞、麻木,胤禵有些心慌,记得上次在永和宫被额娘责骂,她也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今日是何事竟能惹得她如此。
胤禵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巴掌便打上了自己的脸。
“啪”刺耳的声音在永和宫外响起。
“十四爷,从今日起你我恩断情绝。这支簪子也该物归原主了。”
一支翠绿的簪子静静地躺在柔软的掌中。
“蕊儿,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恩断情绝?什么叫物归原主?”看着那支簪子,胤禵已顾不上脸颊的疼痛,这支簪子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如今馨蕊竟要还回来,是什么意思。她要放弃了吗?放弃这段情放弃自己?
“奴婢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奴婢再说一次,我,年馨蕊今日起与十四爷您再无任何瓜葛,从此您是您,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的关联。”胤禵不相信馨蕊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大手轻晃着馨蕊的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自己还正在筹划用什么样的办法说服皇阿玛指婚,怎么馨蕊便已经失望了吗?她既然已不能坚持下去,那自己奔波还有什么意义。
“十四爷,请您放手,奴婢虽然是一介奴仆,可还有我的尊严,请您自重。”
“自重?好,真好,自重,自重……”
胤禵怅然若失地放开馨蕊的肩膀,连连苦笑。真好,自己煞费苦心地设计、策划,如今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娶到自己想娶的人,如今却连这份情意也要失去了。原来真的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什么当初自己就那么自信,能在迎娶完颜瑾素后再把馨蕊迎进门,终究是太多自信,呵,自信,自己又是凭什么自信呢。
胤禵愣愣地望向那支簪子,痴痴地说:“不喜欢就丢了吧,丢了……”
不喜欢留着还有何用,不喜欢不留恋,就都扔了吧,弃了也该散了……
说罢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前,似是随时会倒下去一样。在萧瑟的寒风中,那抹背影竟是那样的孤寂与落寞。
“十四……”
一滴清泪砸在翠绿的簪子上,随后又是一滴、一滴……
小庭雨过春将尽,片片花飞。
旧愁新恨知多少,目断遥天。
年光往事如流水,休说情迷。
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