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陌刚给向晚喂了一点点水,懒洋洋的放下碗,“我需要的,可不是她的感动。”
程潇潇瞅了他一眼,一脸的瞧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的这么矫情?”
程子陌才不理她,拿起手帕,给向晚擦拭唇角。
程潇潇重重哼了一声,站起身,若无其事的向外走去,扬声说道:“活该你日后遭罪,你以为所有人的感情都是从一见倾心开始的吗?无聊!”
程子陌被她说的一窒,转头看她:“我知道,除了一见倾心,还有日久生情,比如某些人和自己的师父!”
程潇潇大言不惭,“我乐意,管的着吗你!”
说着,人已走出房门,却被对面急匆匆而来的身影止步。
“大哥?”
程潇潇吓了一跳,差点和来人撞在一起,“什么事这么急?”
程子源确实着急,一见到她,就是劈头一句,“刚收到消息,中越之地遭嘉运敌军来犯,朝中有眼线透出风来,魏国公似乎有所动作。”
“他要干嘛?”程潇潇挑眉,“难不成他又想给楚傲铖下什么腿绊?”
果然如程子源所说,宫中已传来军报,中越遭敌军进犯,请皇上派兵镇压。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这军报传来,不消一刻,竟已有数名官员,提议让铖王爷率兵前去。
铖王手握兵权,却并无军功,始终难以服众。
皇帝心知肚明,可今日这朝堂,暗流涌动,任谁也品出些意味。
楚傲铖站在右排第一位,淡然看着众官员的举荐,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而左排第一位的魏国公,却开口打破了静默的朝堂。
“启禀皇上,铖王年纪尚轻,且是圣上胞弟,身份尊贵,实在不应涉身险地,微臣建议,派罗衡将军率兵讨伐敌军。”
朝堂顷刻哗然起来,楚傲铖确实年轻,又没有领兵打战的经验,整日里只知道玩乐,被皇上和皇后宠上了天,这样一位闲散王爷,日后如何能担得起天下重任。
皇上自然听得出季瑾的话中有话,面色阴沉,转向另外一边,“李大人认为如何?”
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出列,恭敬道:“微臣认为,国公所言有理,王爷身骄肉贵,难以承受军中艰苦,还是改派罗衡将军前往,较为妥当。”
又是一个魏国公的同党!
皇上眸光一紧,铿锵有力的说道:“众卿所言甚是,铖王年纪尚轻,缺乏历练,并无军功,便掌兵权,故朕有心历练铖王,恰逢嘉运来犯,朕便命铖王……”
“皇上!”
此时此刻,敢打断皇上说话的人,满朝文武,怕是只有帝师刘丞相。
老丞相脸色镇定,昂然说道:“敢问皇上,铖王何以封王?”
皇帝双眼微眯,淡淡道:“铖王乃朕亲弟,自然得以封王。”
众人不语,不知道老丞相此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平日里老丞相从来刚正不阿,只要没有道理的事情,都丝毫不会留有情面。
况且铖王爷的浪荡不羁,早已传遍朝野。
季瑾含着一丝笑意,目光扫过大殿,端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只见老丞相向前两步,仍是一身正气,“皇上所言甚是,铖王出身便是如此,如同皇上登基之时,不过弱冠之年,奉的是先帝遗命,仰仗的是天命所归,我等臣子,对皇上理当顺应忠心,难道要因为皇上并未领兵征战,便生出异心?”
众臣一片死寂,这才明白过来老丞相的话语所在。
不等殿内大臣反应,老丞相看向楚傲铖,继续道:“圣上无子,皇储空悬,一日不立储君,朝堂一日不宁。老臣认为,皇上应提早立储,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心惊。
连一向深藏不露的季瑾都瞬间变了脸色。
只有楚傲铖,目光淡淡,稳如泰山。
“皇兄。”楚傲铖一笑,朗朗说道:“臣弟自知闲散,无所作为,难以服众,故臣弟自请,率兵出征,平中越之乱。”
众臣皆诧,抬头看向皇上。
皇帝面上的为难,转瞬即逝,最终,沉声道:“便依铖王之言。”
言罢,他起身,冰冷目光扫过众人。
而后,皇帝一字一句道:“朕亲命王弟为三军主帅,讨伐叛军,待王弟凯旋之日,便是吾弟立储之时。”
大殿内神色各异,安静的不可思议。
皇上的脸色如寒冰落雪,一股摄人之气流露开来,弥漫大殿之上,众臣纷纷低头,无人敢抬眼。
老丞相率先打破沉默,跪地,沉声道:“圣上英明!”
朝堂上这才有了声音,一时间,众人纷纷下跪,齐声道:“圣上英明。”
楚傲铖眸光掠过季瑾,微微一笑,侧过身子面对皇上。
季瑾冷冷看了楚傲铖一眼,万没想到老丞相会在这种时候站在楚傲铖一方。
他站在原地,神色阴郁,但迫于头顶处传来的阵阵压力,他无法,只得忍住心气,直直跪了下去。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