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唇角展现出一个十分迷人的弧度,淡淡的笑里有一种莫名的深长意味。
糟了!
楚傲铖顿时了然,潇潇必定是一回京城就开始打探向晚的下落,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这个时候得知,一定是魏国公故意放出的消息,他也一定在向晚那里设了埋伏,等潇潇去自投罗网,让她有去无回。
潇潇回不来,也就无法出现在这里,敬酒的时候众臣皆在,谁也无法袒护,皇帝定会龙颜大怒,岂不是要治程家一个欺君之罪?
季瑾的用心当真险恶。
如此一来,他无凭无据,便是潇潇在国公府出了事,他都无法去要人。
楚傲铖抿唇,面色一片平静,继续向内堂而去。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皇帝和皇后坐在上方,看着楚傲铖拜了天地娶了亲,皇后还十分感慨的流下两行热泪。
楚傲铖哪有心思顾得了这些,礼官喊着送入洞房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潇潇不能回来,敬酒之前他就偷跑出去,再交代侍卫出来跟皇帝禀告,就说王爷不愿洞房,竟然跑了。
再让假的新娘躲在屋里装哭不出来,如此一来,宾客们一定觉得程家大小姐受到了羞辱不可能出来见人,皇帝也只会顾着找他,也就不会留心新娘的事情了。
一直到送入洞房,挑了盖头,楚傲铖着实又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惊悚的发现,新娘竟然是娇媚嫣然的程家二少爷。
所幸身边喜娘根本不认得程潇潇,完成了礼仪,也就都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楚傲铖和二少爷两个人。
“王爷,”二少爷此刻还有心思冲他笑,而且语气十分娇羞,“你看人家美吗?”
楚傲铖浑身一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二少爷请自重啊!”
二少爷才不管他,作势要往他身上靠,楚傲铖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头弹起来。
“怎么,王爷对人家的长相不满意?”二少爷一如既往的死皮赖脸,“难道人家没有潇潇美?”
楚傲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逃走的决心。
就在二少爷还想有进一步的动作时,哗啦一声,窗子被人从外掀开,一道身影迅速翻了进来。
“潇潇?”楚傲铖立刻现出喜色,赶紧上前一步,“你回来了!”
程潇潇哎呦一声,面色痛楚,打掉楚傲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受伤了?”楚傲铖这才看见,程潇潇肩上的衣服已被血浸透。
“你赶紧脱衣服,”程潇潇捂着伤口,竟是对着二少爷道:“快点,脱完从窗户出去,大哥在那接你。”
二少爷委屈的撇了嘴,楚楚可怜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凶,让人家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人家不干。”
程潇潇一把拽起他,丝毫没有耐心,“脱不脱,不脱我就揍你,打你的脸。”
二少爷眼泪在眼圈,瞅着她道,“我脱还不行吗,不要打我的脸。”
程潇潇瞪眼,“快点!”
于是二少爷委委屈屈的脱了喜服,穿着薄薄的一层内衣,光着白嫩嫩的脚,被程潇潇毫不留情的扔出了窗外。
直到二少爷哭哭啼啼的声音消失,程潇潇终于挺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潇潇,”楚傲铖有些着急,“你是不是伤的很重?”
程潇潇脸色微白,抬头看他,“有止血的药吗?”
楚傲铖赶紧去找,一顿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一瓶御用的止血散。
程潇潇将衣衫解开,拉开那些被血染红的衣服,露出一大片肌肤。
楚傲铖有些尴尬的转过脸。
“这时候你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程潇潇瞪着他,说道,“你还不赶紧过来给我上药,我一只手能包伤口吗?”
楚傲铖哦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坐了过去。
但当他看到程潇潇的剑伤时,那些男女之防君子之礼立马就被抛到脑后。
“怎么伤这么重?”楚傲铖将整瓶止血散都倒上去,“一定疼死了吧?你真傻,就这么去救人,你若是此刻回不来,恐怕就惹大祸了!”
程潇潇看着楚傲铖小心翼翼的给她包着伤口,突然说道:“原来你真的不喜欢向晚了。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我一句,向晚怎么样了。”
楚傲铖怔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又低头继续给她包着伤口。
“她,她没事吧?”楚傲铖的语气有些颤抖,“你已经找到她,而且把她救了出来,不是吗?”
程潇潇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她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向晚她被人废了武功,手脚尽断,折磨的不成人形,只留着一口气,我若是不去救她,她还要这样生不如死的过多久?”
楚傲铖霍然抬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向晚或许会被季瑾责罚,但却做梦也没想到,季瑾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向晚。
程潇潇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即便你不再喜爱她,也没有必要这般绝情,竟连问一句都觉得多余?向晚她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你们都这么狠心的对她?”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