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从未有过的激荡,令程潇潇不能自己。
没有声音,她却感觉自己的心被贯穿,徒然滴血。
向晚犯了什么错?为何会有人狠心至此!
她想不通,亦不愿再想。
这痛觉贯穿她全身,程潇潇甚至感觉自己在发抖。
“程大小姐。”
暗室里传来一个声音,程潇潇听见,可眼前尽是鲜红血液,她心惊目眩。
她闭上眼睛,半天才睁开。
心中泛起滔天怒火,夹杂着欲将一切毁灭的愤恨,她霍然转身,看向来人。
“是谁挑断她筋脉?”程潇潇从没想过,自己的语气也能如此阴沉,“是你,还是魏国公?”
予岩一身黑衣,站在暗处,仿如幽魂,“是我抓她回来,她身上伤痕也是我施以鞭刑所至。”
“好!”
程潇潇向前走了一步,一颗金弹子已顺势滑到手中,“我现在便要带她走。”
予岩摇头,“恕难从命。”
程潇潇深喘一口气,沉声道:“能拦住我再说!”她这满心的愤恨,正无处宣泄,竟有人不要命的往上冲。
“得罪了,程大小姐!”
话音落地,予岩拔出佩剑,直指程潇潇。
剑气所过之处,雄浑内力蓬勃而至,萧杀无伦。
程潇潇旋身躲过,背后墙面轰然炸裂一块,尘土落下。
程潇潇暗惊,此人内功竟如此精深,难怪十招之内便能将程子陌重伤。
予岩催动剑势,破空而出,程潇潇旋飞倒转,衣袂翻飞,数道金光自指尖发出,暗室中四下起尘烟,杀气如炼,金铁光寒。
予岩的剑法毫无规律,却刚猛无匹,程潇潇劈掌断风,将凌厉剑气层层隔断。
然而予岩丝毫不退,步步紧逼,他横剑在前,径直斩下,程潇潇只觉一道劲风自耳侧呼啸而过,她呼吸骤然一窒,反手一掌,袭向予岩右肩。
予岩急速倒飞,剑势不减,一道银芒破空,厉声长啸,森冷剑刃紧贴程潇潇颈侧而过,生死一线之际,程潇潇顾不得安危,翻转手腕,乌金丝势如破竹钉入予岩锁骨,而予岩的剑一声厉啸,直没程潇潇左肩。
磅礴真气轰然撞击,两人皆被对方内力震开,乌金丝收回,剑亦收回,两人的身上,皆有血迹。
予岩万万没有想到,程潇潇为了楼向晚,竟能豁得出自己性命,她年岁虽小,功夫却有这般修为,连自己都能被她伤到。
而程潇潇伤口处的鲜血已迅速渗透衣衫,她眼前骤然一暗,却在这电光火石间,予岩再次出手,剑光暴涨,凛然杀意斩下,程潇潇只觉耀眼白光闪过,那如霜冷剑竟是擦着她鬓角掠过,被一股不知明的外力所牵,摔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瞬间,程潇潇周身一震,一股强大内力将她向后吸退数步。
一道她非常熟悉的背影,稳稳落在了她的前面。
“师父?”
这身影,正是方才她在程府房檐上紧追的那个。
可这身影缓缓回过头,借着那微弱的光,程潇潇看清了此人的脸。
他不是师父,可他却与师父长的十分相像。
唯一不像的地方,便是这个人头发已半白,显然上了年岁,是一个依然气质非凡的老者。
可那老者却忽然展现出一个十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说说你这个人,”一身浪荡气息的老者竟是在和予岩说话:“这么大岁数,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还把人家伤成这个样子,真是不要脸。”
予岩在方才剑脱手那一刹那,就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遇见了真正的高人,他仔细端详老者,希望能发现些许端倪。
可老者可不愿给他这种时间,又瞄了他一眼,便询声问道:“你要与我动手吗?你若是识趣,便赶紧退下,我饶你这条贱命。”
予岩没说话,但心头剧颤。
那老者方才单凭掌力竟能将程潇潇吸退数步,这等功力,予岩万不能及,若是再与他交战,很有可能会命丧当场。
既有高人在此,为何还要不自量力?
老者看他没动,也懒的理他,朝程潇潇扬了扬下巴,淡淡道:“走。”
程潇潇赶紧扶起楼向晚,跟在老者身后。
果然,予岩没再阻拦。
可程潇潇却在走出国公府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何来这救我?你是谁?”
老者一笑,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他向前边走边道:“先前你在程府不是跟着我吗?我见你突然不跟了,便跟着你来瞧瞧!”
“那你为何一开始时不出手,偏要等我受伤?”
老者回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为何要出手?你要救人,又不是我要救人。”
程潇潇咬唇,用眼睛瞪他。
老者却自顾自的走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