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
国公府一切如常。
只有地牢的一间囚室,满室血腥。
魏国公季瑾悠闲的坐在椅上,看着面前半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楼向晚。
自从被国公府的探子带回,向晚一直被关在这里。
鞭打酷刑,无一避免。
说什么都有些多余,平日里季瑾的和善也只是表面文章,没有人比向晚更清楚,一旦季瑾翻脸,自己会比死更难受。
“楼姑娘,究竟为何擅自离开铖王爷?程潇潇的师父究竟在桥东做了什么?程家的二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再不说清楚,主上真的生气了。”
手持皮鞭的黑衣人声音冰冷。
楼向晚抬眼凝望,有点出神。
季瑾接过侍从递上的热茶,低头轻轻的吹着气。
向晚被两名侍卫架起,绑在木架上。
黑衣人再次挥舞皮鞭。
一下,两下…
空气里都是血气粘稠的味道。
向晚一个寒颤,感觉脖子上的肉被生生抽裂。皮开肉绽,原来是这种感觉。
自己的血管一根接一根的爆裂,反倒给了她解脱的快感。
楼向晚仰头,忽然就笑了出来。
“说是不说?”黑衣人再次问道,握着皮鞭的手有些发抖。
向晚凝神,态度淡淡,“我不知道。”
黑衣人吸气,扔掉皮鞭,换过一把薄剑。
黑衣人有些焦急:“楼姑娘,为何私自行动,坏了规矩?你若再不说,就要废掉你的武功了。”
楼向晚嘴角溅血,缓缓摇头。
“你若武功尽失,日后怎能将功补过?主上还留你何用?”
黑衣人眸光一转,扫了眼身后季瑾,“楼姑娘,铖王爷是不会娶你的,程家的人也未必待你就是真心,你何必袒护他们?你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忤逆主上,当真糊涂!”
这话不知怎的,让一旁听着的季瑾眸光一动。
他知道向晚对楚傲铖并无真心,可是没想到向晚会这般忤逆于他,先是私自行动,不听他的吩咐,后又私自离开,还妄想逃走。
向晚如此反常,以至于他现在也没有想通,向晚什么都不肯说,是为了谁?
想到这里,季瑾忽然绽出一丝十分阴冷的笑。
在黑衣人再次动手前,季瑾终于站了起来。
黑衣人连同旁边侍卫皆退到一旁。
他慢慢走到向晚面前。
“别这么倔强,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死,告诉我,为何打乱我的计划,擅自离开楚傲铖?”季瑾伸手,理了理向晚额前乱发,“其实你可以做到让他与兄嫂反目,为何你放弃了?难道你对他动了心?”
向晚的血沾上了季瑾的手,季瑾也不嫌弃,只淡淡的看着她。
楼向晚费力的睁开眼,聚集目光。
何为动心?
她有什么资格动心?
楼向晚挤出一丝笑容,“我做不到了。”她目光澄清,“并非我不想,而是他不愿了。”
隔了很久,季瑾竟是听到这么一句话。
那种若有若无的预感在心间徘徊,季瑾勾唇,捏住向晚的下巴。
“他不愿?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下巴被擒住,向晚只能眨了眨眼。
“哦,”季瑾眯眼,沉吟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因为程潇潇?”他顿时了然,“看来我小看了这个小女子。”
向晚不能说话,神智也开始模糊,却在眼神中明显的表现出了嘲弄。
于是季瑾松开了手。
“你真是可笑。”向晚声音沙哑,话语却镇定,“我在楚傲铖眼中不过是名歌妓,男人向来嬗变,玩腻了而已,又会与谁有关?”
季瑾闻言,牵起了唇,“和别人无关是吗?”
话音未落,他已持剑而来。
剑光如电,几道银光掠过,内室里响起楼向晚的一声惨叫。
这叫声,撕心裂肺,直钻人心。
季瑾的剑,毫不留情的挑了楼向晚的手筋脚筋。
绑住楼向晚的绳子已断,她已跌落在地。
阴冷囚室,只能看见冰冷地面上,血肉模糊的一团身影。
楼向晚已奄奄一息,仅存的意识终于散尽,彻底晕死过去。
“还想骗我。”季瑾收了剑,一点一点擦拭手上的血,“你若是不说这一句,我到是发现不了,原来你与程潇潇,早已交情匪浅。”
“主上,”黑衣人向前,低声询问,“楼姑娘武功尽废,已是废人一个,还留着吗?”
季瑾面色阴冷非常,淡淡道,“看好她,留她一口气,我还有用。”
黑衣人连忙应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