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不,二姐,既然他们隐姓埋名的生活在这里,那他们现在在哪呢?”
二少爷翻了翻眼睛,表示自己也无从得知,毕竟几十年过去了,这几个人就是活着,也老的掉渣了,一想到原本的美人如今不是变成了两具白骨,就可能变成了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二少爷立刻没了好奇的想法。
“那他们的后人呢?他们不可能没有后人的。”程潇潇这会儿来了精神,“如你所说,那位楼将军后来经商,成了嘉运王朝的首富,也就和我们程家现在一样,他就是人没了,可银子肯定还在啊!”
“你就知道银子。”二少爷牙缝挤字,“如今这桥东已经被嘉运那个不争气的皇帝割让给了咱们,那几位将军王爷郡主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琢磨什么银子?”
二少爷向来对银子的事情没什么兴趣,程潇潇到也不是在琢磨银子,只是他这一番话,到让程潇潇陷入了沉思。
相同的是,军营里,楚傲铖也听了这么一段故事。
莫诺是楚家的家臣,对楚家一向忠心耿耿,所以皇帝才会让他来镇守边关。
而皇帝派他来桥东的目的,绝非如此简单。
莫诺一直在暗中调查程家,已经十几年,对程家的背景,竟是摸出了一些门路。
“莫将军的意思是,程家绝非只是经商这般简单?”楚傲铖抿一口茶,问道:“莫将军给本王讲那位楼将军的故事,是意有所指?”
莫诺声音沉稳,回道:“微臣并非信口雌黄,那位楼将军,在桥东军中颇有威信,以至于他失踪二十余年,翻转回头,想要助镶亲王成事,军中仍有人为他效力,他和嘉运镶亲王生死之交,他们的妻子又是至亲姐妹,这层关系,是不可忽略的。”
楚傲铖不语,等着他说下去。
“楼将军经商多年,乃嘉运首富,直到隐退,他的生意仍是由一位名为姚十凤的女子打理,那姚十凤绝非等闲之辈,而是嘉运婉皇后的亲信,据说姚十凤,后来嫁的夫婿,就姓程。”
“所以呢?”
莫诺向来说话就直,根本不会刻意察言观色,而且对楚傲铖也绝对忠心,当下便道:“所以微臣怀疑,程老,就是那姚十凤的儿子。”
卷入帐内的风,带着桥东地界独有的湿暖气,吹到了楚傲铖的脸上。
楚傲铖当然知道莫诺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程老,当真是姚十凤的后人,当真与那楼将军与那嘉运王朝的镶亲王有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足以为程家遭来灭顶之灾。
两朝相争,最恐细作之事,程家财力倾国,如此威胁,皇帝怎会不防?
那位镶亲王虽然出走,可嘉运仍是他赵家的江山。
楚家的皇帝,亦或是朝中大臣,若是得知这些消息,会不会直接便认为,程家是嘉运皇帝早就布好的棋?是埋在他楚家的定时炸弹,随时就会爆发?
“本王知道了。”楚傲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程潇潇纯粹的笑颜。
“王爷,那我们……”
“此事还需仔细调查。”楚傲铖当下决定,先把此事压住,自己也会派人再好好调查,希望不要被有心人害了程家,“本王会派人密切监视程家在京城的一举一动,也请莫将军继续在桥东留意。”
“程家在朝中颇有势力,这军中甚至也有程家的眼线,王爷回京之后,还是要禀告皇上,对程家,要多提防。”
楚傲铖应了声,目光有一瞬间的怔然。
直到他离开军营,心里也一直在想,莫诺家族世代都是楚家的家臣,是绝对忠心的不二之臣,而莫诺为人十分稳重,数十年来,为朝廷做了很多的大事,也就是说,莫诺调查出的事情,是不会出错的。
程家,也许真的有问题。
原来皇兄想让自己娶潇潇,是缓兵之计。
皇帝应该早就对程家心有芥蒂,可程家势力庞大,朝廷所用的粮草,百姓的生活所需,甚至军中所用马匹,无一不经程家之手,皇帝怎敢轻举妄动?
所以让楚傲铖先娶了程潇潇,让程家毫无察觉,再暗中部署,想要将程家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楚傲铖突然觉得喘不上气来。
为君者,在江山社稷面前,怎能为任何人留情?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皇帝若真是这样想,何错之有?
可是……
程府门口,程潇潇正在和一个卖蛐蛐的讨价还价。
冷不丁抬眼看见楚傲铖,居然骑着马晃悠到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没留在军营里?难道是上次给人刺杀吓怕了,觉得跟我在一起才安全?”程潇潇又是一点正形也没有。
“可不是么。”楚傲铖这才缓过神来。
“那你给我挑个蛐蛐。”程潇潇又回过头,跟那卖蛐蛐的说道:“你想要银子,怎么不去抢呢?一个蛐蛐你卖这么贵,你以为住在这里面的人就都有钱啊!”
卖蛐蛐的也是一脸不服,“别看我是个小商小贩,我也是有见识的,您看您这一身衣服,就得上百两银子,又住在赫赫有名的程府,还差我这几两银子?”
“我穿多贵的衣服,和你这蛐蛐卖多少钱有关系吗?”程潇潇单手掐腰,“就五两银子,卖不卖?”
“不卖!”
“不卖拉倒!”程潇潇来了气,转身就走。
卖蛐蛐的一看她似乎真要走,赶紧叫她:“这位小姐您别走啊!咱再商量商量。”
程潇潇真来了脾气,头都不回,“最烦你这样的,这回你白送我,我都不要了。”
楚傲铖眼见程潇潇果真头也不会的回家了。
“潇潇。”
楚傲铖骑马跟了进去,忽然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程潇潇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淡淡回道:“吃完了。”
“哦!”楚傲铖下了马,将林哥交给家丁,表情有些遗憾,“那太可惜了,本来我想请你去吃珍味楼的翠绿五丝卷,既然你吃过了,那就算了。”
程潇潇停下脚步,眼睛瞄了一下楚傲铖。
翠绿五丝卷,那可是桥东城最有名的菜,只有那一家酒楼做的最正宗。
“没关系的,”程潇潇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很自然的说,“咱们现在就去啊!”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
“吃饱了,我也还能再吃两口。”
程潇潇一脸的大言不惭,拉着楚傲铖就往外走。
“别骑马也别坐轿了,咱们走着去,隔壁那条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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