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上官博身前,文墨池也红了眼,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虽然我不是逸晨,但我已当你是朋友,你可愿意继续与我做朋友?”文墨池的声音带着胸腔的震动,传入上官博紧贴着他胸膛的右耳。
上官博抬起泪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文墨池,声音嘶哑地问道,“当真?”
“当真!”文墨池笑着说道,上官博也破涕而笑。
失了一个故人,得了一位新友,对于上官博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此去战场,你一定要好生保护自己。你还欠我一顿酒,可还记得?”上官博抹了一把眼睛笑着问道。
“当然记得,若他日重逢,把酒言欢,岂不快哉?”文墨池记得这句话,虽然当日是安慰上官博无奈之语,但如今却是发自肺腑。
“一言为定!”上官博伸出拳头比在跟前,文墨池也举起拳头,相互碰撞,相视而笑。
正是这场交心之谈,让上官博保住了自己的命,在不久后的将来。
数月后,当文墨池站在山坡头眺望远方孤城时,似乎还有战火声辽于耳畔。
那座漠北的孤城,加德城,便是自己父亲战死的地方。
而如今,自己即将守护在那座孤城之外,这是否是与父亲的最好际遇?
营帐之内,众将士正在排兵布阵,唯一让文墨池疑惑的是,明明是守,但看着阵势,实则是要攻。
“校尉,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边关,不让人南下,为何如今又变为攻城?”文墨池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守便守得住吗?难不保他们会暗度陈仓。以退为进、以攻为守,对于兵法你还知之甚少。”上官渊平静地说着,似乎一切事不关己。
“可是,明明只要守住就可以的,为何要徒添杀戮?”文墨池情急地说道。
“守是为被动,若是他们哪日冲出城门,何尝又不是杀戮?攻城的目的,只是为了守在那座城里,守住那座城门,将他们困于孤城之内,如此才是守!杀戮?世间从来都不缺杀戮,若没有将士浴血奋战,何来平和的生活?我们若不守住那座城,如何保那方的亲人安逸的生活?待他们南下便会屠我们的城,杀我们的亲人,践踏我们的爱人!墨池,你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来战场作何?”上官渊说的不无道理。
但却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军令如山,虽然有异议,但左右不了将领的决定。
就如当年父亲一再要求撤兵,只要没有鸣金,将士便不得回头,这便是视死如归的绝望。
军队集结在紧锁的城门之外,城墙之上,无数士兵握弓守城。
这方战鼓擂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如浩荡江河,势不可挡扑面而来。
“守门的听着,赶紧打开城门让我们进来。我们不想平添杀戮,你们若是缴械投降,我们便不杀一兵一卒。”文墨池骑在马上对着城门上的人喊道。
“哟,这是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我看你啊,还是回家多吃几年奶再来吧!哈哈哈!”守城的人大笑起来。
“哼,我看你才是要回家多吃些奶吧,一嘴的胡臭味。上!”文墨池枪头一举,身后的士兵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便朝城门快速移动。
“弓箭手放箭!”守城之人立即指挥道。
战鼓再次擂动,又有将士呼啸而来。箭矢在耳旁飞过,城门紧闭,即使一身气力也无济于事。
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城头,攻城车也将城门撞出了些许裂口。
“火油准备,落石准备,放!”话音刚落,城墙之上的箭矢全部浇上了火油,但凡只要沾到一点甲胄,便瞬间点燃全身。
而硕大的石头也从城墙之上落下,将云梯打落,将士兵压在石下。
哀叫、悲鸣,悉数传入文墨池的耳畔,莫名的恐慌袭来,一抬头,城墙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得意地笑着。
文墨池屏住呼吸,紧握长枪,脚间快步跑动起来,身子侧仰,将枪举在肩头,突然定住脚步,右手奋力将枪投出,直射城门之上那双眼睛而去。
“保护少主!”守城之人立即将那双眼睛拉到身后。
“啊!”一声惨叫,长枪没入那人胸膛,顺势倒地。
杀戮,在文墨池手间蔓延着……
越来越多的落石砸向地面,无数的箭矢朝着文墨池飞来,捡起地上的大刀一边挥舞着抵挡着箭矢,一边寻找隐蔽的地方。
紧密的锣声响起,“撤!”后面传来撤兵的口令,文墨池也朝着已爬上城墙的人大喊着。
“啊!救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文墨池转头一看,冯展傲被石头压住了双脚,拼命的挣扎着、哭喊着。
文墨池赶紧跑过去,一边抵挡着箭矢,一边将背抵在石头之上,双脚插地,用力的推着,但石头却纹丝不动。
“快来帮忙!”文墨池喊道,又有几个士兵跑来一起推石头。
“嗖,嗖!”接连几箭又射到了同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