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本以为,墨池多少会与你说一些!其实我从军多多少少与墨池一样,我是想替家人报仇!而墨池则是要为爹爹伸冤!”林逸轩一笑带过。
既然那些往事不堪回首,就不要随意触碰,好不容易忘却的痛苦不会那么轻易消失。而是潜伏在身体各处,随时等待破土而出。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过平凡人的生活,寻一个心爱的女子,生一堆孩子,在一处僻静之地,安享晚年!不过,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是怎样!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林逸轩说完转身正对慕筱玲。
“若是日后我们都活着命离开军营,而墨池心里依然只有绮月的话,你可否嫁与我?”林逸轩柔情似水,看来,自从他知道慕筱玲是女子开始,或许就已经动了心,只是自己竟未察觉而已。
慕筱玲对于林逸轩并不讨厌,仪表堂堂的相貌,谈吐幽默,更是毫无保留地教了自己一些功夫。
但直到此时,她才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他比文墨池更加成熟稳重,但却有一股她无法读懂的忧伤。
“白大哥,若是真的到了那时,你再说这番话吧!我无法与你一个未知的答案!”慕筱玲并没有直接拒绝林逸轩,想来如若对文墨池的爱得不到安放,林逸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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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之内,冯守镇端坐上方,看着面前站着的文墨池,眼神上下游移。
“你就是文墨池?”冯守镇浑厚地声音传来。
“回校尉,在下正是文墨池。”文墨池覆手回答道。
“你可知我找你是为何事?”冯守镇冷冷问道。
“回校尉,虽然动手打了冯展傲是我不对,但也是因他激怒我在先!”文墨池不卑不亢、毫不怯色,想来这本就是事实,自己没有必要害怕。
“没错,若是换了我,他这般口无遮拦我会下更狠的手!”冯守镇面无喜色地说完,文墨池心里有些松懈了。
“但是,那是我!换做别人就不行!不管是谁之错,我只知道,是你打了冯展傲!”冯守镇加重了我字,清楚明白地说明了,自己人怎么打都没关系,但是你一个外人打了我侄子,我这做叔父的,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文墨池本来稍微有些松懈的心,此刻又被崩上了弦,如弹簧一般,搅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见文墨池不说话,冯守镇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在文墨池身边踱着步子。
“我未曾想到,他的儿子如今都长成人了!你该庆幸你是长生的儿子,如若换做他人,不论是谁,要是动了展傲,我定会十倍还回去!”冯守镇说完,立于文墨池眼前,抬着头看着眼前高他一头一脸茫然的文墨池。
“您,也认识我爹爹?”文墨池此刻声音有些抖擞,一来是为冯守镇极具压迫的语气,二来是因为冯守镇提到了他的爹爹。
“何止认识?我曾经极力邀他来我的威虎营,可他却执意要去先锋营。结果……”冯守镇唉声叹气一番,是有可惜之意。
“那,军营之中都说爹爹是通敌叛变,可是真的?”文墨池好不容易抓住一丝机会,定要好好问问。
“是真是假如今已无法定夺!作为军人,最无法忍受的便是通敌叛变,更何况你爹爹还搭上了自己的命。能清楚的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已不多。”冯守镇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挥手示意了一下文墨池,文墨池坐在下方,一动不动地听着冯守镇的话,生怕听漏一个字。
“当年北伐,你爹爹当上百夫长,在先锋营里所向披靡。但是攻打漠北加德城时,久攻不下,朝廷紧急从凤翔派援军前去支援,我便也在其中。但是我们还在疾行途中,就接到前线来报,说是已全军覆灭。而我们到达之时,只有清理战场了!”冯守镇说完,又叹了口气。
“那,尸首里可有我爹爹?”文墨池双手紧握,紧张无比。
“牺牲的士兵成百上千,怎可会一一验明身份,更何况还有许多人身首异处,已无法验明正身了!但是你爹爹染血的腰牌的确是寻到了。”冯守镇说完,文墨池倒抽一口凉气。
“那为何会说是我爹爹通敌叛变?”文墨池不解,本来就是一场战争,为何要把自己的爹爹牵扯进去。
“因为先锋营校尉当时身负重伤在营地养伤,一切发号施令的权利便授予了你爹爹。但是,本应是等援军到达才攻城的,可没想到……其实也有另外的说法,说是先锋营校尉为了怕援军到了之后抢了他的功,才让你爹爹抢先攻城的。最后战事落败,牺牲惨重,为保自己名声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爹爹头上。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也不见得就一定是真相。”冯守镇说完,看向文墨池。
文墨池只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对这些尔虞我诈自然是无从分辨。
“敢问校尉,先锋营校尉是何人?”文墨池故作镇静,实则在内心里已对这先锋营校尉生出了恨意。
“你问这作何?想质问与他?哼,再过不久你便能见到他了,不过他可没我这般好说话!而且,换做是我,也断然不会承认的。”冯守镇说话间颇有玩味,让文墨池摸不着头脑。
“只是,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你爹爹是真通敌还是被冤枉,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或许朝堂之上有些人也牵扯其中。你只是一个小兵,不要得罪了上面的人。至于你爹爹,你若心里觉得他是被冤枉的,便足够了。事实真相或许你根本就无法承受!今日让你来就只是想说这些,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冯守镇说话间已来到文墨池身后,一双大手搭在文墨池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