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琦月看着文墨池一言不发,心里有些伤感又有些欣喜。
伤感的是文墨池在这个节骨眼下弃她而去,欣喜地却是文墨池对她的愧疚。
见何琦月不说话,文墨池走近她一些继续说道,“琦月,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无理,你也一定很恨我、怨我,我也不能奢求、强迫你等我。这样,三年,你给我三年时间,若是三年之后,我没有寻到我要的答案,夹着尾巴跑回益昌,你还会愿意嫁我吗?”
何琦月听完,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你还说不强迫与我?你这不是明着要我等你三年吗?”何琦月见文墨池心惊胆战,便想着逗一逗他。
文墨池怔怔地看着何琦月,他不敢相信何琦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何琦月如今已无依无靠。
避开何琦月的眼神,文墨池轻轻叹了口气,方才冷笑一下缓缓说道,“对,是我太自私了,到此时我还在强迫你。琦月,我走后,若你遇见其他心仪的男子,他也愿意对你好,我会放开你。”
本来何琦月只是想逗一逗他,没想到给出的答案竟让她有些无法承受。
文墨池又在逃避了,他总是不敢大胆地说出对何琦月的心意,从不敢要求何琦月什么。不过这也是文墨池没有这般自信的认为何琦月一定会对他义无反顾,就连慕长远都敢大声地说出来,可他自己呢?
文墨池对何琦月的爱卑微地如尘埃,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在这变化莫测的时光里,所以他从不敢强求什么,一路走来都小心翼翼。
“墨池,我在益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本以为你会是我的夫,我的天,会一心一意地护着我。如今看来,是我太强求你了!在你心里,我是那样耐不住寂寞的女子吗?我说过,我会一直等着你,一年两年不回来,我就等三年五年。墨池,难道我都如此表白了,你还要践踏我吗?”何琦月冷冷地说完。
“不是的琦月,不是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践踏你的自尊,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我这一去毫无定数,我是担心你……”文墨池上前一步,将何琦月搂在怀里。
他被吓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担心何琦月会一气之下从他眼前消失掉,所以他害怕地紧紧搂住。
“我也担心你,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遵守你自己的承诺。墨池,就按你说的,三年,我只等你三年。三年后,不论你是何般模样、何种身份,只要你回来,我都嫁你。若是你三年不回来,或许,此生我们就缘尽了。”何琦月再一次逼出了文墨池小心翼翼藏好的那一面脆弱,那是做为一个男子不能随意表露出来的胆小和软弱。
何琦月环抱着文墨池的双手在他背后轻拍着,文墨池的双臂又紧了紧,恨不得将何琦月揉进自己的身体,无论在何方都能一路同行。
柳悦秀早已在一旁泣不成声,老天对他们一家人还真是不公平。一切都是命运吗?
三日后,文墨池拿着腰牌、扛着林逸轩赠与他的那柄枪在城郊的营地里报道。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一些部队到达了益昌,全部集结在城郊。
文墨池看着声势浩荡的士兵络绎不绝涌入兵营,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人认识自己的爹爹?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人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里唯一熟识的人便是林逸轩,但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与他一同被招募进来的益昌的其他男子,也多是陌生的。偶有几人相貌有些眼熟,但也并未真正结交过,也算得是陌生人了吧。
他们三三两两地交谈,或席地而坐,或倚靠栅栏,百无聊赖。
不多会儿,便看见有人穿着铠甲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针对于他的队正与林逸轩也在其中。
站至校场中央,有一人拍着手喊道,“新进士兵集合。”
只见方才还懒散的人群都纷纷起身小跑着过去,文墨池也将枪放在一旁,站到了队伍最末端。但人群之中,他赫然高出的大半个头却颇有些明显。
只见那一身银甲的人朝前走了两步,扫视着台下的人。
那人浓眉大眼,眼光凌厉,但凡对上他目光的人都赶紧低下了头,挑了挑眉对着左则的那队正说道,“你们在益昌就招了这么些人?”说话声音不觉责怪,倒是有些笑意。
“回百夫长,益昌本就不大,能招满50人已算难得了。”那队正说完,百夫长瘪着嘴点点头。
“秦队正,你可还缺人?”那百夫长转向右边问道另外一位身着褐色铠甲的人问道。
“回百夫长,还缺十六人。”秦队正说完,那针对文墨池的队正皱眉看了一眼他,秦队正挑了挑眉,嘴角有些笑意。
“百夫长……”那队正刚要说什么,便被百夫长抬手制止了。
“常队正,反正有多出来的人,你们就按老规矩办吧!”百夫长说完,秦队正哈哈大笑起来。
常队正一脸不服气看向那哈哈大笑的秦队正,想必两人应是老对手了。
“办就办!”常队正说完,率先跳下,下面站在的士兵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胆战心惊,却又不敢随意移动步子。
那秦队正也毫不迟疑,跟着跳下,两人朝着同一个人大步跑去。
一人抓住一男子的一只手,五指一扣上肩臂,稍加用力一探,两人同时抬头,分别朝着不同方向扯去,那士兵被扯得生疼,连连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