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这便是此次秋闱入围的十人,请过目!”礼部尚书温造将入围名单递至李仲言面前的案几之上。
李仲言并未翻看,只是轻轻问道,“第一名是何人?”
“回丞相,此次秋闱第一名乃是利州益昌县的秀才,慕长远!”温造回答道。
“利州,慕长远?将他与第二名对调。”李仲言说完,温造一脸愕然。
“丞相,如此不太妥吧?”温造畏畏缩缩地问道。
“有何不妥?他既能考到第一名证明他确有文采,但我不想他锋芒毕露,这个人,我要了!”李仲言说完,温造赶紧行了礼,抱着椟便下去了,李仲言微微笑道,“颜儿确有几分眼力啊!”
十日后,报喜之人一路策马行至慕宅,慕宅的门子见官差快马驰来,立即踉跄地大呼进门。“捷报,老爷,捷报来了!”
报喜报之人在慕宅门口停下,翻身下马问道,“慕长远可在?请接喜报!”送喜之人扯着嗓子吼道,慕宅里也炸开了锅,慕泽西带着一家人纷纷快步跑出慕宅,对着官差又是打点又是奉茶。
“多谢!告辞了!”喜子将喜报递于慕长远面前,慕长远毕恭毕敬地上前接下,在众人的催促下打开了捷报,当“第二名”赫然几个大字出现在捷报上时,慕长远顿感自己心中一口气泄了半截。
“中了,中了,咱们长远中举啦!”慕泽西与殷语蓉似孩子般欢跳着,将慕长远围在其中的家眷们也都纷纷表示祝贺,但慕长远却并不高兴。
居然只是个第二名,慕长远在心里懊恼着,不仅仅是为这名利,而是当初夸下海口说的话,如今已无法兑现了。反正即使得了头筹,何琦月也不见得会嫁给他,这算是自己与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下的并不丢人。
多年后,当慕长远得知这一切都是李仲言暗箱操作之时,一场悄无声息地洪流便悄然临近,只是如今的慕长远,竟未猜到分毫。
文墨池闻讯赶来,慕长远正倚在窗栏下看着天空发呆。
“长远哥,听说你高中了,可喜可贺!墨池来晚了,特来祝贺!”文墨池双手一握,笑着说道,但是突然发现慕长远并提不起兴趣。
“多谢墨池,你快进来坐吧!”慕长远随手一挥,毫无生气。
“怎么了,长远哥,你都中了举人怎么反而不高兴了?”文墨池将椅子搬到慕长远身侧坐下,歪着头看着慕长远。
“只是举人而已,又不是解元!看来我还差得远!”慕长远叹了口气,冷冷说道。
“嘁,长远哥,举人和解元不都是举人,何必在乎那一个名号。我相信长远哥的文章定不比那解元差,只是阅卷之人眼拙而已。”文墨池尽心尽力地安慰着慕长远。
“此言差矣,除了解元,我与考中的最后一名并无差别,这可不单单是一个名号而已。”慕长远心里追求的,乃是当之无愧的头筹,除此之外,都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世事谁人又能料呢?
“长远哥,别泄气,明年的会试还有机会不是吗?大不了,咱们再去更好的学院,拜在名门之下,苦读半年,再与那考棚之内一较高下!”文墨池知道慕长远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虽不解但还是为他拥有这样的信念而欣喜。
“想不到,这节骨眼上,居然是你来劝说于我!”慕长远看着文墨池不经意地笑了。
“那是因为我旁观者清啊!”文墨池也笑着,突然想起何县令的事,慕长远比他想得远,他还是决定问一问他。
“长远哥,何县令的事,你听说了吗?”文墨池问道。
“有些耳闻,前几日说是百姓拦住了一位巡查的大人,要为何县令讨个公道。如今党派纷争不断,稍有眼力的都各自站边,像何县令这样为人正直清廉之人,自然是讨不了巧的。”慕长远说完,又各自叹了口气,自己争名逐利是否也是为了日后在那朝堂之上尔虞我诈。
“所以我才不稀罕那些什么功名呢,倒是乐得自在!”文墨池翘起二郎脚,抖擞着看着一板正经地文墨池,挑着眉笑着。
“若是何县令被迫迁官……”慕长远欲言又止。
“你可是担心绮月?”文墨池也收了笑,慕长远对何琦月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慕长远,但是他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何县令不想绮月再随他奔波,所以,我已向何县令提亲了!”
慕长远睁大了眼睛,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尴尬地挤出一点笑容,“何县令答应了?”
文墨池点点头,“是的,何县令答应了。只是,我家境贫寒,怕是给不了绮月什么,委屈了她。”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慕长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给不了的,我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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