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栾夫人轻呷了一口茶,说道:“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茶!”
“李白诗中赞云:‘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安徽敬亭山的绿雪茶!”
栾夫人心中有些惊讶道:“看来我是小看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她只需一看一闻便就可以准确的说出茶名,看来此女子不容小觑啊!”
只见她微微一笑,从袖中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推置到芊妍面前,说道:
“说句心里话,在未见到你之前,我很讨厌你,就是因为你弄得他们父子感情失和,弄得我夹在他们父子之间左右为难,弄得我心爱的儿子,被他爹爹罚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至今依然是跪在庭前青石板上,不过看到了你,我似乎明白了我儿子为何会对你这样痴心?可以为你痴心到连我的性命他都可以置之不顾,甚至为了你愿意放弃他自己的性命。不过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们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既然我的儿子没办法放手,所以我来请求你,请求你放过他,别让我老来无依,这是一万两银票,够你和你的家人下辈子用的了。”
芊妍看看摊置在她面前的银票,冷笑一声,心中的酸楚无以言表,她强忍着心痛,迎视着栾夫人,问道:
“比起就这样收下你的‘施舍’,我更想知道,如果我收下这张银票之后的事情?”
“你果然很聪明!”
芊妍哽咽道:“我虽出身寒门,但我并非贪图富贵之人,我和天铎是真心相爱的,即使他不是什么富家公子,我还是依然会爱着他,你既然这么爱他,难道你就不了解他吗?如若我收下这张银票,那就是将我和他的感情彻底的践踏,这是侮辱,所以我拒绝。”
说罢,欲转身离去,栾夫人急忙唤住她,她缓慢起身,走至芊妍身侧,说道:
“你随我来。”
轿子停在栾宅门前,栾夫人掀开轿帘一角,侧目对坐在她身旁的芊妍说道:
“看见了吗?那个跪在庭前青石板上的人,便是我的儿子。”
芊妍迟疑地顺势看过去,亲眼见到心爱的人顶着烈日,跪在地上受着折磨,她的心犹如刀割,痛到窒息,只见她鼻翼翕动,泫然泪下。她紧紧攥拳,锋利的指甲插进手心之中,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间嘀嗒的流下来,滴在她白色的裙上,栾夫人被她这异常举止着实惊吓住了,她紧张地问道:
“你……你手在流血,你还好吧…。。?”
芊妍转过头,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忍心如此责罚他?”
栾夫人道:“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芊妍嘶吼道:“我们有什么错——?”
见栾夫人惊吓的模样,芊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她稍稍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悲伤地说道:
“我们只不过是想相守相爱在一起,在他们眼里如此简单之事,为什么却变成了我们的奢望呢?夫人,我求求您,求求您答应我们吧。”
栾夫人撇开她的手,说道:“不行,你和他有天壤之别,门不当户不对,既无媒妁之言,亦无父母之命,你们的行为,已违背孝道,天理难容。”
听得栾夫人这句句决绝的之言,芊妍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中汹涌地涌出来,不行,不能就这样妥协,她睁开眼睛冲了出去,栾夫人拦截不及,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芊妍奔向天铎,跪在他身旁,泪眼婆娑地说道:
“天铎……天铎……。”
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但见到他憔悴的面容,到了嘴边的话,无论如何却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悲伤的泪水,轻抚着他的脸庞,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天铎慢慢转过头,吃惊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是夫人带我来的。”
他无力地握着她的手,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说道:
“傻丫头!哭什么?”
芊妍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哭诉道: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的你们父子失和,是我害的你被你爹爹罚跪,是我……。”
天铎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忍痛说道: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选择来爱你的,所以你不要哭,一切的苦难就让我一个人来扛,你只要继续好好的爱我,这样就可以了!”
听得他说这些话,芊妍既感动又心痛,她低下头,默默的流泪,天铎双手托起她的脸,为她轻拭着泪水,说道:
“我爱你,是想要带给你全部的幸福,而不是让你伤心流泪,如果我的爱,让你痛苦,我宁愿让你不要来爱我。”
“天铎,我很幸福!这泪水是甜的!我想告诉你,无论我们还要经历多大的磨难,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跪着我也跪着,你伤心我也伤心,总之,我不会让你感到孤独、无助,我会一直这样与你紧紧相握,不离不弃!”
“傻丫头,我是男人,这些当然要我来扛下,你柔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的了?”
“你可以,我也可以,我们要让他们看着,我们是打不垮!拆不散的!”
“妍儿……。”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都懂!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想这样陪着你!看着你!好不好?”
天铎微微地点点头,道:
“好!”
栾夫人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人生还真是可笑,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眼前的女人给夺走了,立于一旁的奴婢,走向前来,问道:
“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栾夫人道:“能怎么办?难道让我拱手将我的儿子就这么送到这女人手里吗?我绝对不允许她做我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