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抬头看看夫人,低头不语,青婉玩弄着自己的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母亲,沐夫人见她腕上所系之物,见此物甚是眼熟,突然想起,少伦曾佩戴过与之相似之物,微微一笑,问道:
“你腕上之饰做工甚是精巧,不知是何人所赠?”
婉儿赶忙垂下衣袖,答道:“并非他人所赠,是女儿自己买的。”
“哦!这样啊!”
沐夫人含笑着喝了一小口梨汁,青婉暗自轻吐一口气,心中暗喜道:
“还好自己反应够灵敏!
”抬头见娘又皱眉揉着额头,她问道:“要不让女儿为您把把脉?”
沐夫人诧异地问道:“你会吗?”
青婉微笑答道:“略懂一些。”
素问在旁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小姐的医术非常了得,在瓅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沐夫人惊喜地说道:“我女儿竟有这般本事!怎么没人与我说起!那我可要好好让你这个‘小神医’给瞧瞧了!”
青婉不好意思地说道:“神医还谈不上,只不过是略懂,没有素问姑姑说地这般夸张!”
她坐到母亲身边,仔细为母亲把脉,发觉母亲的脉弦数,舌赤,面赤气粗,遂问道:“娘有时心烦躁怒,口渴溲赤,对吧?”
沐夫人微微点点头。
“《难经》所述:‘东方实,西方虚’。治宜‘泻南方,补北方’。因此病以火为甚,心肝之火具旺,其风是从火而出,不能见痛即止痛,见眩即治风,所以需用龙胆泻肝汤,与此同时,还需观察大便之状,如大便秘结则改用当归荟丸去麝香,加乳香、赤芍作汤剂,并送服六味地黄丸,头痛眩晕,筋脉擎引甚时,再加羚羊角粉调服,娘就先且照此药方服用,等得效后我再做调理。”
沐夫人问道:“你是何时学会这些的?”
“呃……平日闲来无事,便翻翻一些书籍,发觉医书很有趣,便记下一些。”
青婉暗自吐吐舌头,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女儿天资聪颖,无师自通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她开的药方回头还需让素问拿给郎中仔细看看!
“在屋中寻不到大嫂,就知道大嫂一定是在这里!”
雅茹笑着走了进来,青婉行礼道:“给三婶娘请安!”
雅茹摆手笑道:“免了!免了!没想到婉儿也在这里啊!”
说罢,坐到椅上喝了一大口茶道:“大嫂,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
沐夫人微微一笑,问道:“要说起忙,我怎敢与你相比?从东院窜到西院,这几日你一定累坏了吧?”
雅茹干笑一声,低头喝了口茶,心下怀疑道:“看来她话中有话啊,难道她知道我找过玉冰?”
沐夫人问道:“说吧,你今日来此,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她大笑道:“哈哈——!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嫂嫂!”
她放下茶杯,起身道喜:“我在这里先给大嫂道个喜!”
一见她此举,沐夫人不解地问道:“不知喜从何来啊?”
“大嫂糊涂啊!”
“糊涂?可我真的是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文轩可有婚约?”
“这连媒人都没有,哪来的婚约啊?”
“这就好办了!大嫂我跟你说昂,前日我与叶夫人相见,叶夫人是对文轩赞不绝口啊!她让我向你打听一下,问文轩可有婚约?”
沐夫人问道:“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当然说没有了!你猜她是怎么对我说的?”
“怎么说的?”
雅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大笑道:“她说她家的宝贝女儿看上轩儿了,欲与咱们结为儿女亲家!哈哈哈!你说这不是喜事么?”
沐夫人微笑着说道:“叶家虽没有徐栾两家富有,可在瓅城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况且他们将门之后,如若真能与他们结为儿女亲家,也能助我们度过这次危机!”
“那大嫂之意,是同意了吗?”
“门当户对,我为何要反对?只不过……。”
雅茹紧张地问道:“只不过什么?难道大嫂不满意这叶家小姐?”
“并非如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叶夫人好像是玉冰的表姐吧?”
雅茹干笑一声,说道:“哦,好像是昂?大嫂若是不提醒,我倒真是忘了。”
“这倒真是天赐姻缘!”
“就是说啊,俗话说得好:‘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轩儿与叶家小姐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大哥都夸赞这叶家小姐……。”
沐夫人问道:“怎么?老爷都知道此事了?”
雅茹笑了笑,说道:“我来见大嫂之前,顺路去看了看大哥,这顺嘴就将此事告诉了大哥。”
“既然老爷都不反对,我又怎会反对呢?”
雅茹高兴地问道:“这么说大嫂您是同意了?!”
沐夫人微笑着点点头,青婉立于一旁紧张的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百感交集,哥哥虽未有婚约,可是他早已与唐姑娘私定终身了呀,若是再与叶家千金成亲,那岂不是抛弃了唐姑娘,那哥哥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是,以她对哥哥的了解,该怎么办?见母亲似乎很满意这桩亲事,她很了解母亲的脾气,如若现在站出来说明一切,非但帮不了哥哥,反而会拆散哥哥与唐姑娘的这段姻缘,此事宜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