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了吗?”
袭梦不说话,只是微微摇摇头,青婉关心问道:
“是哪位主子训斥你了?”
袭梦依然摇头不语,知念气愤走过去,大声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我问你话,你摇头不语,小姐问你,你也是摇头不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出来啊。”
袭梦抬起头看看知念,又侧脸看看青婉,幽幽怨道:“袭梦不敢忘记小姐教诲:‘看穿不说穿,才是生存之道。’挑拨主子之间关系,按照家规是要受到责罚的。”
她这般孩子气的任性,在青婉眼里看来,倒也不失可爱纯真!
她笑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和知念也不能强迫与你不是?不说就不说吧!”
看最后能把谁憋坏!一听她们竟然对此毫无兴趣,她倒真的按捺不住,如果不把今日所见之事说出来,她不真得憋死么?可是见小姐和知念都各自忙个的,哪里还有人理会她?青婉手执书卷,佯装看书,实则一直都在用余光偷偷地瞄着她观的一举一动,她心内暗笑,袭梦这丫头向来是心直口快,对她们更是坦诚相待,她的性格与知念是截然相反,喜怒形于色,恩怨分明,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这处事风格倒还真的与她有几分相似!这丫头今日要是不说出此事,非得憋死不可,她敢打赌,绝对出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她就会将所见所闻统统地说出来!见她们依然无动于衷,袭梦生气站起来烦躁说道:
“好了,好了,就算是被罚掌嘴也好,被雷劈也罢,我都要将此事说出来。”
闻言,青婉知念二人相视大笑,青婉笑道:“就知道你憋不住,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把我家妹妹气成这样?说出来,若是谁欺负了你,我定会为你出气的!”
袭梦头一样,傲慢地说道:“我是小姐您的近身丫鬟,他们这些人巴结我都来不及,怎敢欺负我!”
青婉不解道:“那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气愤不已?”
她一听生气道:“还不是表小姐,就没见过她这般小气之人,我见小姐成日躺在床上,不是看看窗外风景,就是读诗词,实在是担心你会被闷坏了,今日我便去花园为小姐捕几只蝴蝶,想捉回来为小姐解解闷,正欲回来之时,却看见表小姐和徐四公子在园内说话,我怕惊扰到他们,就躲在杏树之后,我并非有意偷听,实因我和他们相聚太近,就多多少少听了些,这一听不打紧,没把我气死,小姐,您绝对猜不到表小姐都对徐公子说了些什么?”
青婉不以为然笑道:“无非就是一些缠绵情语罢了!”
不知怎的?青婉感觉心里闷闷的,虽然面带微笑,却难掩心中那份难言的伤心之感,知念虽然多少看出些苗头,但是却未言语,只是乖乖的立于一旁听着,袭梦急忙说道:
“如果真是缠绵情语,那我又怎么会如此气愤?她对徐公子说;‘此处本是宅中女眷休憩之处,徐公子总是这般无礼冒失的闯进来,实在是有失公子身份,而且,你所见之人,怕是现在也不方便与公子你相见,前几日她偷溜出去,为公子治病,已经被姑父姑母责罚,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如若公子还对表妹有一丝丝愧疚之感,还请公子日后不要再与表妹相见,这样对你,对她都好。’小姐,您听听,您此次为何事受罚,难道她不清楚?她怎么可以对徐公子说谎呢?听完她的话,徐公子满脸愧疚,我气得走出去想要当面拆穿她的谎言,却见三奶奶向这边走了过来,三奶奶本来就与小姐不和,我怕她看见我,指不定又会在老爷耳边嚼什么谗言来诬陷小姐?所以我就又躲回到杏树之后,徐公子见有人来,就匆忙离开了,后来也不知三奶奶与表小姐说了些什么?表小姐微笑着与三奶奶一同离开了。”
见小姐和知念二人听完她的话,都沉默不语,她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分虚假,我发誓,若是我之上所言有半分虚假,我就被老天爷劈死。”
青婉微微皱眉,看向窗外,袭梦走向前,挡着青婉的视线,着急道: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知念偷偷看看青婉,偷偷对袭梦使了个颜色,沉思片刻,青婉缓缓说道:
“今日之事,你不可再告诉别人,包括徐公子,绝不能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袭梦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她自己说谎,与我们何干?为何我们还要帮她圆谎呢?”
青婉道:“若是我们拆穿她的谎言,她岂不是难以做人?表姐爱面子,她特在意徐公子对她的看法,所以我们不能说,就装作不知道吧。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狭隘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第三个人存在的,只是表姐真的是多虑了,她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是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青婉声音有些哽咽,见她双眸横波闪动,知念赶紧走向前安慰道:
“我为人人,不一定人人为我,我们但求无愧于心,世间有表小姐这样忘恩之人,自然也有像袭梦和我这样忠心之人,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会陪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永不背叛您的!”
青婉欣慰道:“还好有你们!”
不想小姐再因此事伤心难过,知念转身走出去,不一会拿着一个绣工精巧的香囊走了进来,递与小姐面前,说道:“我知道小姐素爱梅香,这是奴婢特意为小姐您调制的香料,虽不及外头买的那般精致,但是很耐用,今日特意拿给小姐您,若是您喜欢,今后我就多做些给您备用着!”
青婉含笑地接过香囊,置于鼻前轻轻一嗅,惊喜说道:
“嗯!果然与众不同,香气淡雅清香,似有股清凉之感!只是此时并非是梅花盛开之际,你是如何得到这么多的梅花的呢?”
成功地转移了小姐注意力,知念心中窃喜不已,急忙答道:“梅花凋零,此景着实令人感到忧伤,零落的花瓣被人践踏,着实让人心疼,所以奴婢就用花篮将片片落花拾入花篮内,小姐不常说‘物尽其用’吗?奴婢此举是不是也能算的上是物尽其用呢?此举又符合‘勤俭持家’之家规,小姐又特别喜爱梅花,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
青婉赞道:“难为你了!能如此用心!今后就用这香料了!不知这香料有多少?”
知念道:“有很多!小姐可以用到今年梅花盛开呢!”
“既如此,一会儿你送一些给表姐,看她喜不喜欢?”
袭梦问道:“为何要送她?她那样对您,您不拆穿她的谎言,对她而言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干嘛我们还要如此讨好她?”
青婉放下香囊,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何时,她都是我的表姐,我的亲人,血缘是不能改变的,我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而疏远她,她来到这里,本来就是无依无靠,我是她的妹妹,自然要对她好些,才能让她感到温暖!感到亲情!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何必揪着此事不放呢?”
见袭梦不语,她赶忙说道:“我说的外人,并非指的你们,而是徐公子,我视你们为姐妹,早已在心里认定你们是我的家人……。”
知念道:“小姐不嫌弃我们那是我们的福气,尊卑有别,我们岂敢与您姐妹相称呢?伺候您是我们分内之事,我们永不会对您所做的每件事,所说每句话有任何的怨言的!所以,小姐您不必向我们解释的!”
青婉轻轻一叹,知是自己失言,说错了话,寒了她们的心,这若是当下再做解释,只会是越解释越糊涂,来日方长,日后用行动真情实意向她们证明吧!她微微一笑,将香囊放于骑马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