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风月坚持,我何淌这趟浑水。”
“师兄你也知道这是趟浑水,既然来了便已表明立场加入角逐,如何还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依你的个性,你若不愿,谁也勉强不了你。既然来了,便是说明你还是没办法放下天道界。这样的你,注定是个悲剧,见到她又如何?进退皆错。那么,你接下来要问我的那些问题又有何意义?”春铃的声音微弱,却字字像刀一般刻进秋硕心里,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
秋硕俊美无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在这个阳光充足的房间里显得特别遗憾,突而他竟讪笑起来。
“铃儿,难道就我一个人背负着进退两难的境遇么?你好像忘了九毓天还背负着千红的诅咒呢,只要他不死,他这辈子都是要偿还这个债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人。凭他九毓天再厉害,他从来就没有这个资格。”
春铃看着这样的秋硕,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恨他借别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逃避的安慰。
“师兄,九毓天是可悲,但他从没逃避过。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春铃总能感觉到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如果有一天,有另一个人出现,没有九毓天的遗憾,却有九毓天一样的勇气,能力与深情,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你想说什么?”秋硕知道春铃虽然罗嗦,却从不说无意义的话。
“算了,我也只是无谓的猜测,从偏爱师兄的角度来说,我希望我的猜测永远不会实现,让你多少有那么点希望也好。春铃即将脱离,再也没有这个闲暇为师兄操心了,师兄还有问题要问春铃么?”
秋硕知道春铃的话虽是让他难受不堪,却字字都是为他考虑。她说的没错,他这个师兄,承她照顾已经是习惯,亏欠早已注定。
“铃儿,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你休息吧。”秋硕起身,温和地扶春铃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安安静静地出门了。
薄暮初起,一切安静得出奇,春铃醒来之时,两个黑色身影无声地从窗口飘进来。皆是一身黑衣,见春铃醒来在她床前行跪礼。
“拜见凤上君。”
春铃缓缓坐起,并无任何意外。
“你们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我。”
“冥帝心系上君安危,特命我两人前来护卫,以免任何差池。”
春铃揶揄地笑道:“心系安危,特派你二人来看着我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冥帝跟我有仇呢。”
“上君说笑了,冥帝不想你的入冥受到阻碍,断送了您的重生。”
“冥帝这几百年如一日真是费心了。凤冥感其恩德。不过,有人不想我这么快死。恐怕你们要多等些时日了。”
“回上君,冥帝只让我们负责护卫,并没有催促上君的意思,上君尽可有自己的安排,我二人会在客栈随时听候上君差遣。”
“说起来凤冥有也有好久没见冥帝了,他老人家可以还安好?……不,不用问,肯定是安好的,可有何变化?”
“回君上,冥帝其他都好,就是您有一样东西托冥帝保管着,帝君最近几十年来似乎倍感压力。”
要不是春铃实在没力气,这会儿定是要噗哧一声笑出来了。在她印像中那个不苟言笑,不识人间乐趣,正经得几千如一日,脸像带了面具似的冥界君主,如何可能有一丝丝情绪上的裂缝,如今却从他手下的口中说出”他倍感压力“这种话,得是有多稀奇。
“听你如此一说,我突然觉得这东西留在他那儿也不错,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君上……”二人再次跪倒在地,似是求春铃放过冥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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