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个声音传来,起初听不真切,后面这个声音越来越明显,好像……真的有人在和她说话。他在说什么?
“别睡,起来……”
这个声音……好熟悉,小狼意识虽模糊,依然感受到这个声音一直在持继,岂图唤醒她。
“丫头,不能睡,睡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丫头,醒来,你答应过回来找我的……”
“你忘了么……”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是离绛!!小狼猛然警醒,这是幻觉吧,离绛在千里之外,如果能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不管是不是幻觉,却真真切切地是这个人这个声音把自己喊醒了。对,我答应过的,答应过回去见他,我还不能死,我不能食言,我小狼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现在唯一能逃脱的方法只有那一个了,哪怕再厌弃,也得用啊。小狼不再犹豫,催动起已被身体同化的圣魔丹魔性,顿时一股魔气如解开枷锁的洪水猛兽般游走全身,肆意横冲直撞,寻找出口喷涌而出。小狼赶紧念起离绛的法咒,瞬间这股魔气化为粗壮的藤蔓从她身体里蓬勃散开,往周围的沙土深处扎去,如一个巨型手掌牢牢地扎根在黄沙地底,现在就差一股力气将小狼托出沙坑,然而小狼几乎在刚刚已经力竭,眼看就要前功尽弃。
不行,还不能放弃,就差一点点了,就算气竭而亡在不能亡在沙坑里。小狼拼尽最后一股力量,催动所剩无几的魔气,让藤蔓再次生长,终于将自己顶了出去,回到地面。用尽最后一口气,所有的藤蔓瞬间枯萎消失,小狼无力地倒在沙漠中,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皮,昏了过去。
在小狼找回知觉的漫长过程中,胸口始终有一团火在灼烧,烧遍五脏六腑,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欲破体而出,呼吸不由控制,心跳剧烈起伏,身体每一部分都在经历着各种反常的变化。
我这是……怎么了?快死了么?回光返照也不是这样啊。难道……难道是魔性……是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体内所有的魔性都激发出来了,不然,何以还能活着……自己终究也要入魔了么?或许……半人半魔?然而自己的理智意识都还在,或许还没到那个地步。
意识仍然昏沉,身体依然在忍受煎熬,眼皮重得怎么都无法睁开,想看看自己在哪儿都无法做到,本能地,直喊出一个字:“水……”
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当小狼以为自己仍如一条死鱼一样被搁浅在沙漠中时,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嘴里流了进来,一勺接一勺,喉咙的灼伤感慢慢下去了,又是一阵清凉的触感在脸上游走,接着有一道清凉之气从体外涌入,心口、全身百骸的火渐渐熄灭了。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小狼努力睁眼,一束幽暗的光线摇曳着映入眼帘,仍是一团模糊
“你看不见?”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如细细辨别声音并不平静,带着一丝焦虑。
然而听到的人更加不能平静。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温和而遥远,平肃却不平淡,像极了那个人,那个自己两年未见的人。这一猜测如一个巨石投入心湖,溅起了千层水花,蔓延成汹涌的巨浪,小狼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要失声问出来。
然而声音相像之人并不是没有,小狼不能完全确定真是他,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小浪回道:“能感觉光和影,模模糊糊一片。”
小狼说完,静静的等着捕捉对方的声音。谁想对方没有说话,帐篷内一下沉默了。急于想求证,小狼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多谢恩人相救,请问恩人如何称呼?”
……“姓苏,苏步玉。”
清晰,肯定的回答直击小狼心头。
真的是……真的是他!!!真的是那个相别了两年却一直住在心里的那个人。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祈盼这一刻的到来,想不到真的来了自己竟是这般模样……
有液体瞬间侵袭上眼眶,在流下来的一刹那,小狼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捂住眼睛,“眼睛……有点疼。”声音那么沙哑难听。小狼意识到自己用了拟真术,又刚刚魔性发作,这般样子如何能面对跟前这人,不,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那个不肖弟子。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久久没有动静。久的小狼猜想他是不是已经不在身旁了。确定把那恼人的液体逼回去了,小狼才敢让手松下来,无力地又垂在床铺上。
“还疼么?”清凉的声音复又响起,情绪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