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么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出手未免太重了吧。”所以小狼说嘛,这个地儿实在是太小了,碰来碰去就这么几号人。只不过呢,这是小狼第一次听到之前曾相遇两次都未曾开口的“猎户”英雄说话,想不到一听到就是对小狼的“恶行”的严厉指责。
“这位侠士,请您帮小女子讨个公道,这个小贼与她的同伙抢了小女子的首饰,被我追至此地看到她们在分赃,我想请求她们归,她不还也罢,竟还出手打人。”
小狼好笑地想:这位入戏也很快啊,刚刚明明还气焰嚣张地与自己抢夺来着,这会儿怎么声音这么柔弱了,还一口一个小女子,这么一衬托,倒显得我是如何狠毒地辣手摧花了。如果现在我解释刚刚是她抢我银子估计也是不会有人信了。算了,是我倒霉,遇到这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我认了。
“刚刚都是误会,是其他人偷的你,不是我。这包银子是我自己的。真的。”
“你撒谎!”那就是不信了?还有你,猎户公子,一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信过她远远多过我了,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拿不出证据来。
“姐,你回来了。”小狼也来演了一段,现学现卖。趁他们回顾之间隙,小狼想,再不溜,更待何时,难道等着让他们拉我去见官吗?
还好那娇滴滴的小姐见了俊俏公子哥就顾不得矜持了,故作扭伤状地扑在他怀里,什么银子不银子的,那都是浮云,都是扑倒的道具而已。幸好有她这么拌着,不然依那猎户的功夫小狼还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小狼跑了一路,烦闷地思量: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奔跑,这街上的人都快把自己当疯子看了。
小狼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湖边小树下,脚一软便摊坐在泥地上,算是犒劳一下自己可怜的初愈的小腿吧。
“妹妹果然与我心有灵犀,不用我说你都知道我说的是这里。”头顶这莺莺轻语的调调甚是耳熟啊。
抬头一看,果然是她。那纤细的腰肢倚在高高的树枝上,修长白璧的手轻托着下巴,两条同样修长白润的玉腿由树干上挂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呀晃,和周围的景致一合,倒也不失为一幅人景合一的美卷。
但现在,小狼实在不想理她,一来拜她所赐,真的跑累了。二来,自己这要是一答话,她指不定自信心一下上来了,又说出什么自己是因为仰慕她才寻寻觅觅寻来这里见她之类的只有鸟才听得懂的话。
见小狼没啥反应,她一个跟头就下来了,着地之时还不忘蜻蜓点水似地单脚着地,跟上一个媚人的造型。“妹妹是不是还在怪我刚刚一个人先行走了?”
“我和你很熟吗?别妹妹长妹妹短地,我高攀不起。”小狼捂紧怀里的银子。
“妹妹这是在怪我没有作自我介绍是吧,没问题,这就给你介绍这位超凡脱俗,美艳不可方物的姐姐给你认识。”这个人的理解是不是有问题啊,而且这想象力也是好到没边儿。她这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倒是另人佩服,无论别人什么样的话都能让她理解为是急于想认识她这位“超凡脱俗,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在下妙无绵,妙手空空的妙,无声无息的无,……”
“彻夜无眠的眠?”怎么听她刚刚都是在对自己的职业作暗示,于是小狼便联想下去。
“错……是情意绵绵的绵。”她故意拖长后面几个字的音,声音更是袅袅萦绕于小狼的耳际,还到小狼身边抚弄起小狼的头发来,顺势还将她那玉指划向小狼的脸颊。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呀。”小狼撩开她靠近的手,不自在地后退。
她倒不以为意,接着讲她自己的调调:“姐姐虽为妙盗,却也要睡觉呀。况且,姐姐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在夜间人家睡觉时下手,这叫趁人之危。这叫盗得其所,盗亦有道,明白吗?”她还不忘时时眨巴眨巴她那明眸皎皎,秋水盈盈的眼波。
大家都是女子,有这个必要吗?难道她认为我是男扮女装,所以就一直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不行不行,我怎么也受她影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妹妹是不是觉得喊我这么年轻的女子叫姐姐有点喊不出口?没关系,你可以叫我妙妙,或者……绵绵。妹妹喜欢哪个?”
她怎么那么有精神,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自恋了半天了,还没折腾够?
“别再叫我妹妹了。拜托你把偷来的东西还给那个女的,或者告诉她是你偷的,别让人替你顶罪了,还妙盗呢,敢做不敢认,这点胆识都没有,做什么妙盗。”
“这等泼妇,若与她纠缠,分明是降了我的身份,一不小心还会被她占了便宜去,还是交与妹妹,替我训训她便好了,不值得为之恼心。”说完一个翻身又上了刚刚那树干,倚了回去。旁若无人地闭上眼睛睡起来。
“你不怕我叫衙门的人来捉你。”
“怕~,不过我知道你舍不得。”她连眼都没睁开,说完继续她的香甜美梦。
看来是小狼太孤陋寡闻了,不知这世井之间还有人可以将自恋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脸皮厚得如此刀枪不如,勇敢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