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之摇了摇头,这时的她尚且还存在于自己满心的恨意与悲痛中,根本没有空暇去深思这件怪事。但奚清嶺却已在心中泛起了疑惑。
青龙氏以水为灵,难道,云姬她真的是得了云墨池的灵息?若果真如此,那么她现在还懵然不知,而且也不懂得如何运用这股灵力,因此才会在情绪激动时使得灵力乱窜。
想到这儿,他又为她担忧起来。照她现在的状态,也不知会做出什么,若是在皇爷爷面前滥用了灵力可如何是好,而且她的妖身图腾一事也还没有弄清楚,假如让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和云氏只怕都要万劫不复了。
那个梅花图腾,奚清嶺不是没想过去查探原由,但他又想到即便查清,对于云若之和自己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除了给她增加带来危险的可能外,也只能是个负担。何况,他并不在意他的王妃是个妖骨之人。
梦妃丧礼结束后的第三天,云若之本来打算道宫中的学华阁藏书楼去找一些典籍,但当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她又突然觉得这趟来的不妥,于是吩咐轿夫调了头。
心中正在想着要如何去查那件事才能不引人注目的时候,目光已不经意地落在了帘外的风景上。
一个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旁边经过。
犹如一道电光闪过——那是?
她连忙让轿夫停了轿。
“白少卿。”她脱口唤道。
那马上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勒住了马。
“江王妃……”白傲翎愣了愣,翻身下马朝她走了过来。
他好像黑了一些,但看上去却更英气了,脸的轮廓也硬朗了许多,依然英俊挺拔。
云若之看了他半晌,微微一笑,“许久未见了,原来你已经回了王城。”
“昨日才回宫述职,”他说,“陛下让臣今日入宫受封就职。”
“哦?”她闻言,也为他感到高兴,“原来是要高升了,我还未恭喜你呢。”
白傲翎淡淡笑了笑,“多谢王妃。”言罢,他又犹豫着说道,“梦妃的事,臣也听说了。还请王妃节哀。”
想起逝去的人,云若之觉得心又被紧了紧,可是顿了顿,她很快想到了什么,“对了,白大人,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白傲翎一愣,对于她那么快就能需要自己,他感到突然又高兴。
“王妃言重了,不知有什么事需要臣做的?”
云若之笑道,“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我想请你帮我去藏书楼找几本关于解说巫门之术的典籍。我过去在学华阁做侍书女官的时候曾经见到过。”
白傲翎看着她,流露出一抹担忧,“那些书都是在详述巫门之术的害处,恕臣多言,王妃还是少接触这类东西为妙,若是被江王殿下或是楚姬娘娘知晓,只怕会为王妃带来不便。”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云若之笑道,“白大人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既然你为我担心,那我若是再隐瞒你倒显得我不念朋友之谊了。”
白傲翎心头一动。原来,她还把他当做朋友。
“其实,是最近出了一些怪事……”云若之看了看四周,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于是便低声将那一桩桩宫女怪事都讲与他听了。
白傲翎虽然也觉得惊讶,但他却有些疑惑,云若之为什么会对这些素不相识的宫女的事感兴趣?
当他把这个疑惑表露出来,她并未表现的无措或是忐忑,而只是冷冷一笑,对他说道,“因为我想知道,当初陷害我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那件事……
白傲翎无言可对,因为那不仅是云若之心中的恨,也是他的殇。
更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弥补的遗憾。
他立刻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白府,白傲翎立刻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白问天。
“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关于舍生术的事?”白问天正坐在书房中品茗,听了白傲翎的话,不禁皱起了眉。
他早已想好了对答之策,“孩儿这次在西北边境曾经见过几个刻意的病例,当时便心生疑惑。今日入宫也就去了藏书楼查找线索,可是那几本书关于舍生术都未曾有详细描述,因此才回来问问父亲。”
白问天口中“哦”着点了点头,叹道,“因为这是门杀孽很重的邪术。所以就连巫国之帝离夜君也早就将它作为了巫门禁术,大概是因为如此,那几本书才没有详细记载吧。”
巫门禁术?那,会不会是有人私下偷偷地违背巫门禁令修习了?
“这也不无可能,”白问天说,“这门邪术对于那些道行尚浅的巫国门人来说实在具有很大的诱惑,它可以使修习之人的道行快速加深,而所需的时间却远远少于其它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