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赫连哲哲笑吟吟道。
“出落的更美丽了,”皇朝接过话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盏道,“这样子下去,京内的世家公子不疯了一样的想当郡马?”
摩迦唯歌笑道,“别说这个了,哲哲,皇上让我给你带个信儿,”她顿了顿,“下个月,你和玄亲王一起去江南道。”
“下个月?江南道?”赫连哲哲微微怔了一下,“会不会有些急切了?”
“皇上一刻也不想拖了,”摩迦唯歌笑道,“也是想让你出宫散散心。”
这皇宫之中的女人,有几个能摆脱这悲哀的命运?现下赫连哲哲受到永辰帝指派去江南道,如此好的机会,她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那……你去么?”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要在宫中侍候皇上,”摩迦唯歌微笑道,“你一个人,没有人管着,束缚着,多好。”
赫连哲哲面上泛起喜色,连声道,“只有我和玺儿?”
“是啊,”摩迦唯歌笑吟吟道,“这一次去,想来过年也回不来了吧,再见也是明年了。”
赫连哲哲心中一动,“不过,皇兄为何要遣我去?”
“皇上信任你,傻丫头,”摩迦唯歌捋了捋她的长发,笑道,“多少人想要这个福分,还要不到呢。”
“皇兄信任我,我自然知道,”赫连哲哲意味深长的看了摩迦唯歌一眼,“唯儿,好生照料皇兄。”
永辰历六年夏末,长宁郡主赫连哲哲被封为未央长公主,赐封地蓝陵城,与玄亲王一起下江南道。赫连哲哲由郡主晋封为长公主本是整个朝廷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然而杨大学士与文大学士却在暗地里摇头,赫连哲哲得到如此的恩宠,怕是与当年的那一位长宁郡主也差不多了。然而当年的那位最后又是怎样的下场?
唯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却渐渐尴尬了起来,在后宫中她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皇上出行时她是贴身女官,玄亲王与未央长公主与她更为亲近,皇后的地位尴尬,唯贵妃却更为尴尬,惠嫔腹中的孩子在平安的渐渐成长,而皇后已向惠嫔示了好,这位叶皇后并没有像前朝的皇后们那样嫉妒心强,明知皇上不会宠爱自己却还要对后宫受宠的妃子进行毒害,而是提前就对几位嫔妃示了好,对两宫太妃也尊敬有加,在后宫之中颇有些贤名。这就使得唯贵妃很是忧愁。
西太妃全副心思都在玄亲王身上,东太妃也一直安静着,然而帝都之中却忽然起了些小小的波澜,南疆之事已然平息,靖边大将军不日将返回帝都面圣,永辰帝等着贺兰纯回京,等着看他与东太妃会有什么交易。朝中颇多的官员都认为少帝是一位看似英明实则胆小的皇帝,就连两宫太妃如此明显的动作都看不出来,或是说,就算看出来了也没有胆量去管。帝都内有多少世家子弟横行于世,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不似先帝在时,长安风气十分好,从未有人敢如此动作。然而只有摩迦唯歌与皇朝,或许还有赫连哲哲,知晓少帝的韬光养晦,想当年登基之时两宫太妃做的那些事,永辰帝会慢慢儿的还给她们。
这些年来,先是往几位大将的身边都安插了副将,又将玄亲王遣出了京,名义上是钦差大臣,暗地里却派遣了不知多少心腹在他身边。而数年间的那一场大清洗,已将两宫太妃的势力基本除清,现在两位太妃在京内的势力几乎已被架空,若是永辰帝想要做什么,两宫太妃一点反击的能力也没有。然而这些年来,他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现在摩迦唯歌才知道,他是在等着靖边将军归来。贺兰纯所在的贺兰家与两宫太妃的娘家本是世交,这个中关系,自然不需多言。
而京中那些纨绔们,永辰帝早就从影卫口中得知了情况,却冷笑着依旧不去理会,那些纨绔就算是无恶不作的富家公子,身后却依然站着强大的势力,他在御书房淡淡的提了一句,几位尚书立刻将皇上不悦的消息说与了几位领头的纨绔家长辈,皇上的威严犹在,只是落在一些人的眼中,似乎是皇上很没有勇气似的。对此,年轻的皇帝唇角回以一抹微笑,毫不当回事。先前就知道了,在浮世绘中可能会有些什么人对皇宫意图不利,然而在摩迦唯歌的有意松了一手与皇朝的警惕下,却不了了之。然而自此,总理大臣的夫人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楼子,浮世绘仍然是京中最红的青楼,三楼的那个小房间,却再也没有点起过烛火。
不管怎样,在永辰帝在位期间,北疆平定,南疆臣服,这在龙熙朝开朝以来是前所未有的功劳,所以永辰帝这些日子的心情一直很好,连带着后宫的气氛也十分不错。永辰历第六年,也是摩迦唯歌入京的第六年,得宠于后宫,地位稳固,算是个好年份,在即将跨入的第七年中,赫连哲哲与赫天玺都会离开帝都去往江南道,皇朝也会一直赋闲在家,宫中竟是只剩下了永辰帝,每每一想到这里,摩迦唯歌就有些惘然,而她与摩迦修、易天涯也是许久未见,更不要提远在天山的月无瑕。每每想到兄妹二人离开楼兰的时候与摩迦治的约定,年少的宠妃总会有些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