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皇朝恭声应道。
“拜访了博雅侯了?”“拜访了。”“结果如何?”“臣……”
难得看到总理大臣一脸难色,永辰帝爽朗的笑了起来,挥手道,“朕可不管你的家事,早些回去吧,别又同朝中的大臣去浮世绘了。”——浮世绘乃是龙熙第一青楼,美女如云。总理大臣的脸立刻就红了,连忙站起身来一揖,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待到他出了御书房,少帝的脸色忽然就暗了下来,他摊开那份朱笔批改过的奏折,冷哼了一声。
这一年的冬日也格外寒冷,太阳鲜少露面,大雪连绵,皇宫中更是有些阴冷。含光殿中,西太妃拥着猞猁的皮毯,懒懒的倚在榻上,看着东太妃写来的密信,娥眉紧蹙。
“小皇帝逼人逼的太急了,”她莞尔,“那些本宫选中的秀女,他居然一个都没有选,这不是向本宫示威还是什么。”
一旁有女官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有些黯淡的火炉重新点旺,涎香的味道弥漫到了整个宫殿中,暖意融融。西太妃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小皇帝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女官没有应声,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怕什么,这殿里又没有外人。”西太妃看了她一眼,女官的头垂的更低了,只是眼神向前方望去,冷冷逼人。西太妃呼吸一窒,挥挥手道,“都下去。”宫女太监们不做声的退下,小心的将那扇大门合了上来。那女官抬眼望了望四周,见得没有人,竟然直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西太妃榻前,道,“没时间了。”
西太妃面色一沉道,“什么意思。”
“祭天之后,皇上会开始大力铲除朝中你们的势力,前些日子李大人的倒台只是个引子而已,贪污?才两百两银子,怎么就落得个贪污的罪名?”那女官嗤笑道,“娘娘也不是不知道,那李大人是何人的势力吧?”
西太妃沉吟道,“如此说来,倒真是有这样一回事,只是,”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女官的容颜道,“本宫为何要相信你?”
那女官也笑了,“娘娘,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若是娘娘不动手,那就等着在朝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吧。”
西太妃笑意更深,“本宫只是后宫的妃子而已,何必操劳这些?”
那女子向前一步,笑意盈然,“太妃不为自己想,难道就不为玺王爷想想?”看到西太妃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女官笑的更加甜美,“请娘娘好生考虑一下,我会再来。”
含光殿中传来清脆的茶盏破碎声和西太妃冷冷的训斥声,门开之后,一个女官捂着脸低头哭泣着走了出来,无视下人们同情的目光,转过拐角消失。宫女们自然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女官被贬去了浣衣局,含光殿少了一个女官,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西太妃阖上眼定了定神,“玺王爷在哪儿?”
“回娘娘的话,王爷今儿跟着太傅上了功课之后,现在在乔将军那里习武。”宫女轻声道。
“喊他回来,快,快点!”西太妃忽然蹙着眉大声道,宫女连忙应了下来,跑出了含光殿。
赫连哲哲着了凉,有些发烧,小脸儿通红,额头微烫。摩迦唯歌走进内殿,冰凉的手端着一碗汤药,笑道,“快起来,我特地跑出宫去给你买的药。”
赫连哲哲听话的将身子靠在软垫上,接过那碗药,瞥了瞥嘴,“太医总是开这种难喝又没用的药,亏得你还真相信了跑出宫去找。”摩迦唯歌看着她喝下药,松了口气道,“太医的医术总是高明的,你的病迟迟不好,不是太医的医术问题,而是你自己不按时吃药!”她接过赫连哲哲的碗,用手巾将她唇边的药汁拭净道,“为了治我们长宁郡主的发热啊,太医们可是想破了头,最后只想出了一个办法。”赫连哲哲奇道,“嗯?”
摩迦唯歌用棉被将她紧紧的裹了起来,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笑道,“这个呀,就是最好的法子。”
赫连哲哲只露出一颗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摩迦唯歌撇开头道,“病好之前,不许再玩儿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