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无笙狰狞着我从没有看过的面孔,一双血红兴奋的眼睛里,瞳仁尖细得只剩下黑色
的线,额头上青筋暴起。
如同与我有着深仇大恨,憎恨着憎恨着,恨不得将所有的恨意都化在手上的力度中。
我的吃惊还没有收回来,呆呆地盯着这个异常陌生的岁无笙,无法借助任何信息进行反击,即便是明明确确告诉自己要逃走,却被钉在了墙壁一样,无法动弹。
这种近在咫尺的压迫与危机感,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赤/裸裸的,来自敌人的威胁,迫近生命。
“岁无笙……”我的声音里都是不争气的颤抖。
如同铁锁般坚固的双臂之间,两肩撕裂般像两边离去。
究竟是怎么了?
我痛得叫出声音来,双手无用地靠在肩头,捶打着他企图让他清醒点。但是身体持续的被撕裂的痛楚,让手里唯一一点点的力气都慢慢消失。
对面是不同以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情报的陌生的岁无笙。除了忍痛仔细观察找弱点,要从力量或者技巧上求得生路,几乎不可能。
但是疼痛连着心脏几乎都要骤停,眼泪溢出了眼眶,一边痛得龇牙咧嘴,而一边所能够的反抗竟然只剩下无力的呼唤。
一边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而后不知道合适,一遍又一遍喊起轩辕释的名字。纵使明智他无法出现,却如同落水之人捉到稻草不愿松手一样执着。
我的无力与渺小,深深刺痛自己。
先是耳膜里充斥着自己叫喊的声音,而后骨头被强制从自己的躯干分开,脆弱的响动之后,双手便失去了控制权,毫无生机地垂落在两边。
然后是纤维断裂的声音。
从外部到内部,不顾我的四号一丝丝从我身上撕开。而那双发红的眼睛之下,竟让人无法晕厥过去,只能毫无招架地任由冲天的同感侵蚀了所有神经。
我的嗓子沙哑得再也喊不出来,只剩下连怜悯都不可能唤起的,泪流满面。
弃置在地上断去了的手臂,冰冷地落进眼中。
我不甘。
为什么没有力量反击,只能任由别人掌握自己的生死?
我无助。
眼睁睁看着身体被岁无笙的手指分割,他张开大口瞄准我脖子上的血管还要咬上来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而无法做任何事情。
这种毫无预兆的死亡时间,我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我的恐惧。就像一个无辜的孩子,在岁无笙的獠牙逼近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只有对方的名字,连“不要”“不可以”都如同哽在咽喉里。
断断续续,不成章节。
扯破了嗓子,流血一般一个字眼都是一种血腥的疼痛:“岁……无……笙……”
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的吗?
你不是说过的吗?
他如同猛兽般决堤的理智竟然在这时候停了下来,血红的眼里瞳仁缓缓张开,仿佛面前时几生几世难以置信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他的喉底翻滚着不可能,慌乱起来,重复着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要说的台词吧……我无力地看着他。
他眼里的红色消退,失去了那诡异红眼的控制,被压抑的意识模糊。终于可以昏死过去了,我悲惨地笑,庆幸起来。
无法去辨别究竟哪个岁无笙是哪个岁无笙,最后的视野里只有大块大块的冰,从深处的洞穴,从冻着严如意某个身体的冰块中流溢出来,冰渣子的声音如同爬山虎一样爬满了整个洞穴内壁。从墙面到地上,仿佛寻着血液的气味追过来,一点血都不放过,冻结了掉在地上断去的的手臂。而后从脚心处再次开始冻结。
一层一层,将我包裹起来。
寒冷异常。
痛不欲生,同时,也无法让自己如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