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是无白唯一能够看到星星的地方,所以历代领主都会在这里进行占卜。”1号补充说道,露出神往的样子。
“想去的话,有机会溜出去看吧。”我看着兴奋地拍翅膀的1号,不由得脱口说道。
“真的?”
“恩,有机会的话……”
“太好了!”它跳起来,在空中连续盘旋了好几圈。
“小声点啦……”我笑着抓住它。
不知从何处的风吹来,吹动了一堆画卷里某一幅画,直直地吹出画堆,吹到了床角。我笑着放下1号,走过去想把它卷起来,手脚却不由得僵住了,连笑的表情也无法维持下去。
仿佛有什么铁链一样的东西贯穿我的骨头,把我连肌肉都生生固定住。
画面一片猩红。
猩红中央躺着白衣胜雪的女子,衣服已经被血染了一半。她合着双眼,唇角凝固着未流干的血液。腹腔的地方如同被猛兽袭击过一样,血流如柱。然而偏偏让人无法移开的眼的,是画面上似乎还在跳动的心脏,透过她的衣料传出微弱的气息来。那个曾经温柔似水的男子双手沾满的鲜血,他踩在血泊中。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能,没有移开自己的脚步。
岁无笙背对着歌罗,严如意的嘴角挂着微笑。
不是诡异的或者怨恨的,而是干净的,让人不可傲视的微笑。
轻轻一扯,就扯动你心中最疼痛的一根弦。
微微颤动,便在胸腔发出巨大的悲鸣似的共鸣。
我颤抖着把画拿起来,从画轴的不知何处飘落一小页宣纸。宣纸上面只画了一块巨大的,布满了框架的冰。冰块里面凝固着一个黑影,然而黑影无论如何都让人看不清轮廓。
没有任何人物出场,我却觉得岁无笙就站在歌罗的旁边,让歌罗怀着内疚的手,一笔一笔画下来——出于要折磨谁的目的。那个人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歌罗。
是风让我看见了它……
“突然好大的风啊,都把画吹到那么远的地方了。”1号禁不住感叹道。
但是……
但是,这个四面封死,又使了咒术不让寒风刮进来的房间,哪里来的风呢?
这不是风……
——这是有谁故意想让我看见的画!
我收拾好画轴站起来,转过身看见身后的窗子大开。而岁无笙就站在窗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切都是被计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