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真的就是那个岁无笙吗?
“殿下,为什么亲自跑出来呢?我说过会把她带回去的。”歌罗有些紧张地表情摇曳着让我相信,这个如同三月春日阳光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安排了一切却又冷眼旁观的岁无笙。
这是一个危险而可怕的人。他在我还不知道心机是什么的年纪,他就导演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将歌罗纳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光是想象这个我就寒毛四起。更不用说,他的手上沾着严如意的血液。
岁无笙柔和地说道:“占卜说你们到了,看看能不能来接你们。”
“不用那样……”
“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岁无笙伸手揉揉歌罗的头发,“好久没有这么好看的雪景了,出来走走也行。”
我僵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去面对一个如此“高深莫测”的人,只剩下面无表情的脸睁着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不说话呢?”岁无笙俯身下来,仔细端详着我,“突然从那么暖的地方进入这里,没事吧?”
他双手合上,握住了我手,然后吃惊地托着我的脸对我说道:“手这么冰,哪里不舒服吗?”
我回过神来,眼里映出了他纯白干净的影子,忽然间头脑眩晕,恶心从胃里翻滚涌上喉头。我捂住嘴巴,面色铁青。岁无笙抱住我,紧张地说道:“果然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的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背后拍着给我导气,声音竟然是心疼的:“好点了没有?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胃里面的焦虑感在这一下一下轻拍里面,翻倍地席卷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他柔柔地说道。
我将手握紧圈成拳头抵在他胸口,忍着不适感说道:“我不是严如意,我是程荷域。”
“好了好了,程荷域就程荷域。”岁无笙像是放纵一个任性的孩子般宠溺的语气,“小域域,没事了没事了。”
我那如同喷薄的火山一样蓄势待发的呕吐感,就在一霎那被冻成千年死火山,连骨头都被冻住,抬起头看岁无笙的时候,似乎都能听见关节的地方,发出冰柱弯曲碎裂的声音。我冷冷地看着他,退出他的咒术圈之外,卸下防御的温暖被寒冷侵蚀得体无完肤。身上那件绒毛的大衣,竟如同冰做的枷锁一样,黏在后背生生地让人发疼。
我此刻才发现,我的漠然与仇恨是可以很轻易对着一个笑起来灿若朝阳的人倾泻出口的。我直直地站在雪地里,任凭紫色的指尖昭示它因寒冷的脆弱。昂起头表示我的倔强与坚持,四目相对。
“‘小域域’这个称呼,不允许你使用。”我的语调比冰都冷。
我不允许你轻易地玷污我和库拉丁的记忆!